“我进入这个行业时,行业还处于‘萌芽期’,一谈一个准。”他告诉红星新闻记者,只要强调共享电单车项目对当地百利而无一害,且是政府的惠民工程,地方政府一般都会接纳。
各方宣传资料显示,企业在推广中,不忘强调共享电单车是一种“更为低碳环保的新型出行方式”,且可融入“安全、便捷、绿色”的现代综合交通体系。
共享电单车之所以能在大县域“爆发”,核心在于产品属性与城市需求相匹配。
5月31日,美团与中山大学中国区域协调发展与乡村建设研究院联合发布《新型城镇化背景下的县城出行——县城共享电单车出行报告》,认为县城受地形、空间布局、经济规模、人口密度等因素制约,公共交通系统相对薄弱,而共享电单车可扮演城市出行体系的毛细血管角色。
彭兰介绍,共享电单车用户日常出行的高频距离主要为2~10公里,与县城城区面积相当,大县域市民城市活动范围小,人群出行依靠单一交通工具即可实现,共享电单车更多服务“点对点”的出行需求,市民办个事,骑个车就到。
她解释,共享电单车战场转入县域的另一个原因,是共享车企在一、二线城市混战多年,致使城市不堪重负,不得不提高准入门槛,而摩拜与ofo败局已经证明,共享单车模式无法走通,共享电单车仍存在诸多可能。
2020年,长沙对全城50万辆共享电单车进行集中整治,当地一度出现40多个共享单车“坟场”。这一标志性事件成为车企转战县域的分水岭,长沙城区的共享电单车流入周边小城市。
正是在2020年下半年,李孝国突然感受到了竞争压力。他告诉红星新闻,当年下半年,涌向大县域市场的出行企业明显增多,各地政府的态度也发生了微妙变化,“政府有了多个选择,我们的市场推广,难度也就增大了。”
在云南,投放共享电单车的大县域已超过100个。“南方城市是我们的主要市场,竞争白热化时,一座城市可能有二三十个品牌去竞标,而北方城市可能只有三四个。”李孝国介绍,目标大县域,要求常住人口不能低于5万,行业按100:1计算,一个5万常住人口的小城市,可投放的共享电单车数量约为500辆。
此次招标之前,宣威市有关部门专门去了解其他三四线城市共享电单车的运营情况,“我们发现有些城市的主管部门,竟然不知道共享电单车到底是怎么进来的。”宣威市市长许韶发说。
共享电单车产业链相对复杂,对县城容貌管理、交通秩序管控与公众出行安全保障等提出挑战。李孝国说,从2021年起,各地开始对共享电单车特许经营权进行拍卖,从源头对共享电单车进行规范、限制,大县域共享电单车的扩张脚步,这才有所放缓。
红星新闻梳理发现,2021年我国各地政府通过了运营项目,共享电单车陆续开始投入使用,但同时主管部门对企业运营提出更多规范,如湖南张家界、福建福鼎等地纷纷出台共享电单车特许经营权招标方案,未经许可的企业,一些地方要求退场。
北京当代律师事务所律师李欣表示,公共停车点位属于城市的公共资源,城市政府对公共资源使用权进行市场化拍卖,交易本身没有问题,但要考虑拍卖价格的合理性,过高的成交价格势必将增加企业的负担,企业可能会将运营成本转嫁到消费者身上,不利于项目的长期稳定运行。
招标底价多少合理
“从我们接触和观察的城市业务来看,共享电单车的运营跟执法部门,如城管、交警、消防的KPI强挂勾,共享电单车有可能影响到‘创城’,对共享电单车占用城市公共资源进行拍卖,目的也是为了管理。”彭兰说,大县域共享电单,目前已经发展到了共管共治阶段,或者叫政府强介入阶段。
许韶发告诉红星新闻,此前针对共享电单车企业“政府未收过任何管理费”。彭兰分析认为,从云南其他城市的先例来看,云南整体上各个城市的财政“吃紧”,共享电单车行业则是开源新领域,“如果管理不好,行业可能一放就乱,一管就死。”
2021年5月18日,瑞丽市住房和城乡建设局对瑞丽市城区、姐告及畹町共享电单车五年特许经营权进行拍卖出让,哈啰出行与云南三人行科技有限公司,分别以6500万、3200万中标,两公司分别可投入车辆2500辆、2300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