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非”本科生的漫长毕业季:考研受挫、春招失败、国考再失之交臂
得知她的处境后,曾经考研失败,转而求职的学长给她发了一段很长的文字:这个选择我由衷的希望你自己去自己定,甚至都不要听从家里人的安排……这样你以后的时候可以骄傲的向家人,向别人去炫耀,因为这是你自己去奋斗得来的。即使你失败了,你也不会去怨恨任何人……
“快人一步离开校园,面临的却是待业”
周语宁是一个目标感很强的姑娘,从上大学开始,她就做好了毕业即就业的准备。
她在上海的一所“双非”高校就读电子商务专业,身边超过一半的同学,一入学就决定考研。但她自知很难有沉浸式学习的状态,更喜欢实践层面的知识。
她尝试过自学编码,做UI设计,但发现和有专业基础的同学相比,还是有很大差距。最终,她将求职方向定在自己更得心应手的项目管理类岗位。闲暇之余,她报名了PMP(项目管理专业人士资格认证)的线上课程。
今年3月初,她顺利地通过了一家互联网公司的笔试和面试,接到HR的口头offer电话,通知她下周一会发放书面offer。
周语宁是个急性子,周末就签了租房合同,3月9日深夜,她收拾好行李,从学校搬到了公司附近的出租屋。然而,搬来的次日凌晨,她所在的小区就因为出现新冠阳性病例,被封控管理。
3月9日深夜,周语宁从学校搬家到了租住的小区。
她提前下单的锅碗瓢盆、床单被套都滞留在了运输途中。没有储备任何物资,搬来小区的第一周,她只能依靠小区超市里的泡面和沙拉度日。睡觉时,她只占用双人床的一半,因为学校里带来的单人床单只够铺半边床。
周语宁在焦急地等待着书面offer,每天连垃圾邮件都不放过刷,但没有任何音信。距离约定时间过去四天,她按捺不住打给HR,才知道,公司所有的春招计划暂缓,她报名的岗位也不招人了。
周语宁没有想到,自己快人一步离开校园,将面临的却是——待业。
重新打开招聘软件、企业官网、以及各类求职公众号时,周语宁发现,相比于疫情前招聘方90%以上的答复率,现在投递的简历基本收不到回复,一些岗位还显示“停招”或“下架”。
周语宁急于找到一份工作。她的老家在河北唐山,母亲是一名家庭主妇,作为工人的父亲独自养家,攒下的钱要给哥哥买房子,她“只有靠自己。”
被封控在小房间里的70多天,周语宁参加了五场线上面试,投递了近百份求职简历。为了获得更多的面试机会,她将期待薪资从1万元每月降到了八千元每月。
面试进度也明显变慢了。平时一周能走完的面试流程,现在可能需要两周。不少面向应届生的岗位,都由三到五人缩减到只招一人。她将投递范围由互联网企业,扩大到了金融、汽车等行业,但由于缺乏相关的实习经历,一面之后便没了下文。
线上的面试,隔着屏幕,周语宁很难感受到面试官的态度和企业的文化氛围。她把面试的过程比作相亲,从进公司,前台发放信息登记表开始,“你就也在给公司打分。”
TA们的选择
2022年,我国高校毕业生首次突破千万,达到了1076万。4月26日,智联招聘发布的《2022大学生就业力调研报告》显示,截至4月中旬,46.7%求职毕业生获得offer,2022届毕业生的平均期望月薪6295元,比去年的6711元下降约6%。
陈璐也意识到所谓的“金三银四”,在今年显得格外冷清。辅导员在线上班会劝同学“放低期待”,劝一些打算“二战”(再次考研)的同学先就业稳定下来。
5月10日,陈璐接到了一家位于深圳的环保公司邀约,新媒体运营岗位,月薪五到六千元,她最终拒绝了。这是一家小型公司,陈璐是他们招聘的第一个新媒体专员。
她理想的工作月薪八千到一万元,能够做一些策划、创意的输出,而不是“流水线上的搬运工”。
在家的半年,她也并非“一事无成”。她完成了毕业答辩,在准备英语专业八级考试,也会像个孩子王一样,带领妹妹、堂妹、小侄子去地里摘果子。看着窗外的皂荚树由冬天光秃秃地,一点点长出了新叶,再到枝繁叶茂。陈璐在微博里写下:等不是办法,干才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