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勇者》最佳版本!四川留守儿童“炸场”中央歌剧院歌声催人泪目
初选在县里的礼堂举办,辜珂渝和其他孩子登台唱了两首歌,一首《春风》,一首《永远》。他很紧张,心脏跳得很强烈,舞台的灯光照着他们,他又有点兴奋。
和所有孩子一样,他十分努力地想唱好,恨不得咬住每一个音节。辜珂渝觉得自己发挥不错,台下在鼓掌,冷老师也夸他们“唱得不错”——但事实并非如此,据冷老师说,孩子们唱到一半就跑调了,为了不打消他们的积极性,老师们并未戳破。这次比赛,合唱团没有通过初选。
“那时候是懵的,”唐老师说,“教声部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凭感觉去教。”作为县城里的音乐老师,并没有多少资源提供给他做一些与升学率无关的事。为了学习怎么搞合唱团,他试过很多方法,比如跟冷老师自费去学习,网上查教程,或者看一些北京的音乐老师直播合唱排练,一点点积累经验。
缺少更加专业的老师,是大多数乡村小学很难普及音乐教育的原因所在。但正是那段时间,腾讯荷风艺术行动的工作人员将唐老师推荐给成都爱乐团的音乐人,以及北京专业童声合唱团的老师,希望得到他们的专业指导。2017年,腾讯与荷风艺术基金会一同发起“腾讯荷风艺术行动”,面向乡村青少年做音乐教育的普及,2019年开始,该行动每年在北京举办一场音乐晚会,邀请全国各地乡村小学来参加。
经过数次学习,唐洪林明白了指挥时手腕要稳定,手掌向前,如何分手,他猛然发现自己之前的指挥动作是不正确的。至于合唱时的细节,比如如何呼吸,如何咬字,如何把平时说话的语言转换成“音乐的语言”,他一一向专业老师讨教,然后传授给学生们。
之后的每次排练,唐老师都会把合唱录成视频,发给在成都或北京的老师,由他们提出意见,再一点点打磨。对于唱不准的同学,他们之前的方法是,把他放在唱得好的同学旁边,多听正确的,或许能学会。但来自成都的老师告诉他们,唱不准的原因更可能是基本的音阶没有掌握纯熟。至于把不准的放准的旁边,更容易出现的结果是,大家都被带跑偏了。需要更多地听,识别音阶,才能唱准。有点类似学英语的时候,听力练好了,口语才会好。
互联网音乐教室 郝库
快乐也可以是件很容易的事
学音乐到底有什么用呢?孩子们都喜欢唐老师,他是那种能跟学生开玩笑的老师。但唐老师说起来,远没有那么轻松。即便是现在,也不是所有人都觉得音乐课重要,甚至有学生在课堂上要求写别的课的作业,理由是“音乐课没用”。但他不止一次确定,音乐是美的,灵动的,它是人类表达情感的出口。
陈昱臻开学就要读四年级了,她长着一张扁扁的脸蛋儿,两只大眼睛。去年,她的同学拉她去合唱团面试,从此成为合唱团的一员。她参加了今年五月的省艺术节,经过上次的失利,孩子们成熟了许多,拿到初选特等奖,第一名,陈昱臻为此非常开心。
她住在一片老房子里,一楼,刚搬进来,房租一个月几百块。之前她和妈妈住在学校附近的出租房里,顶楼,一到夏天热得不行。搬到这里之后,妈妈余雪英把客厅改造成一间小小的足疗房,摆了三张洗脚沙发,对面墙上挂上一台小电视。她的工作是给人按脚,一小时60块钱,扣掉老板抽成,她得39。余雪英工作的地方不近,她骑着电动车,早上一早出门,晚上11点回家。她挂在嘴边的话是,自己没有读过书,没有文化,没办法辅导女儿。
陈昱臻和妈妈余雪英 郝库
陈昱臻个子小小的,属于合唱团里站在第一排的那种。但在她口中,自己似乎无所不能。比如做饭,“没问题啊!”蒸米饭什么的,七八岁就会了,她会在妈妈下班前把米饭蒸上;炒菜也试过,但因为提不动铁锅作罢。她能自己坐客车去镇上找姥爷,并能想到攒钱给姥爷买个小礼物。
有时候,妈妈晚上回来,她还没睡,看到妈妈好累啊,就觉得自己应该把家里的地拖了。至于爸爸妈妈离婚这件事呢?“也没什么影响啊!”她说。余雪英曾抱着歉疚问女儿,如果她反对,自己就和爸爸和好。“你们两个过得好就行了,不用管我的。”她给出一个成熟的答复。爸爸住在镇上,她偶尔会去找爸爸玩,“都挺开心的,”她说。当然,如果你看到她两眼泛泪但故作镇定的样子,就知道这个问题不能再问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