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生育骤减，四年关停四万幼儿园
中国幼儿园面临危机，入学人数4年内暴跌25%，少子化冲击教育体系，幼儿园改建养老院成无奈选择。
短短四年间，中国的幼儿园数量骤减四分之一，数以万计的园所被迫关闭。随着新生儿数量急剧下滑，这场人口危机正深深撼动着庞大的教育体系。
教育部的数据显示，2020年至2024年，中国幼儿园在园儿童从峰值的4800万骤降到3600万，减少了1200万。为3至5岁儿童服务的幼儿园数量也从2021年接近29.5万所的高点骤减4.15万所。
“入园人数下降已经彻底写进系统，未来不会逆转。”香港科技大学老龄科学中心主任Stuart Gietel-Basten直言。相比五到十年前，如今的出生人数骤减得“惊人”。
学前教育体系的收缩只是未来更大挑战的预演。中国的人口结构正在快速老化，这种趋势或将成为全球最快之一。
在经历了连续数十年的独生子女政策后，中国到2024年已连续三年出现总人口下降。尽管去年新生儿数量在创下2023年历史新低后，略微回升52万，达到930万，但死亡人数仍超过出生人数。自2017年1790万的峰值以来，出生人数已几乎减半。
在浙江省金华市，教育工作者庄艳芳曾经营三所幼儿园，其中一所最多时有270名孩子。但2023年，她将这所园所改造成一个42床位的养老院。
“随着出生率下滑，入园人数也随之减少。”庄艳芳无奈地说，她估算在这座老龄化加速的城市，“九成民办幼儿园已经关停。”
即便她尝试调整策略，将剩下的两所幼儿园扩展到接收10个月大的婴幼儿托管，但仍然难以乐观。如今两个园所加起来也只有150名孩子，而几年前这个数字还超过1000。
一些人试图从这场人口雪崩中看到教育改革的契机。Gietel-Basten认为，北京可以把因为学生数量下降节省下来的资源，投入到提高教育质量上，比如改善婴幼儿日托条件、加大对高校的投资。
他甚至提到，可以趁机改造高考制度——这个决定无数学子命运的极端严苛的大学入学考试。
“所有这些环节都得改革，让未来更小、更老，却更受教育、更有技能、更健康的人口真正焕发活力。”他说。
不过，他也承认，庞大的教育基础设施该何去何从，是一个更加棘手的问题。
庄艳芳同样发现，转型做养老院并不容易。她的新养老院目前只住着16位老人，虽然除了床位，还为社区大约200位退休老人提供社交活动和食堂等服务，但入住率依然很低。
“很多老人仍然更愿意和年轻家人住在一起，只有万不得已才会选择养老院，尤其是身体还健康的时候。”她说。
“我们在想办法撑过接下来的几年。”庄艳芳叹息，“有人干脆选择关掉……但我们还是希望能留住它们，算是对过去的一点念想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