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求催生市场。在社交软件和二手市场交易平台上,有不少提供陪诊服务的广告。坐标在辽宁沈阳的安安经常在社交软件上更新陪诊信息,陆续有人咨询他“如何开展业务”“能否兼职”等。
“咨询的人以家庭主妇和大学生居多。”安安说,这个行业的准入门槛不算高,有不少人听说做陪诊员能赚钱,蜂拥而至。
记者在采访中也发现,一些在校大学生为了兼职,当起了陪诊员,多以跑腿为主,一些护理专业的学生还会利用专业知识去陪人看病。
来自北京的谢佰霖也在日常就医中发现了需求市场。他建立了陪诊平台,开展陪诊业务,如今公司月均接单量在500单左右,收费标准为普通陪诊每小时99元,专业护士陪诊每小时199元。
谢佰霖发现,对于这个价位,两代人的接受程度不同。“老年人舍不得花钱,一般都是年轻人为父母下单,对他们来说请假的成本更高。所以很多顾客下单后都会提前打招呼,让陪诊员自称为他的朋友。”
在北京市中闻律师事务所律师杜秀军看来,陪诊员满足了没有亲友在身边的患者希望得到帮助的社会需求,在医疗资源紧缺,大中型医院整体排队候诊时间过长的情况下,对于子女不在身边的老人,父母忙于工作的孩子以及独居生病的成年人,生病时排队候诊成为较重的负担,甚至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职业陪诊员正好解决了这一难题。
他认为,对医疗系统和医院熟悉的陪诊员,可以利用自己的信息优势更好地帮助患者获得高效的医疗服务,远程帮助代问诊服务还可以满足患者希望无需长途奔波、低成本获得优质医疗服务的就诊需求。
服务内容不仅仅是跑腿
帮助医患搭建沟通桥梁
“我的工作内容主要有三类:跑腿、陪人看病和代问诊。”郭亮说,跑腿是最简单的,常见的有送病理报告、取检查结果、取药或者代预约等。
陪人看病,陪的多是一些子女不在身边或者腿脚不方便的老年人。他开车接送,陪着到医院报到、候诊、检查,但这部分服务在他接的单子中占比不到三分之一。
谢佰霖的陪诊平台则主要承接这项内容。为了更好地陪伴和照顾患者,该平台对陪诊员资质有一定要求,如必须具备急救技能认证、提供征信情况、健康证明等;每一位陪诊员都有一个背包标配,里面装着应急用品如绷带、创可贴等,夏天还会备有冰袋、晕车药等。“每一个细节都要想到。”谢佰霖说,刚开始做陪诊时忽略了患者在做核磁共振时不能佩戴首饰,后来有患者提建议,他们立即作出改进,要求每一位陪诊员必须随身携带一个小首饰袋,以备不时之需。
从业多年后,郭亮注意到,在北京,代问诊业务是最多也是最复杂的。这部分需求主要来自外地患者,他们向往更好的医疗资源,同时疫情防控下就诊流程相对复杂,他们更倾向于先请人去“探探路”。
有数据显示,2019年,北京医疗机构的就诊人次数超过2.6亿,其中外地来京患者约占三分之一。根据国家卫健委发布的《2020年国家医疗服务与质量安全报告》,2020年,全国三级医院收治的住院省外就医患者达到599万例,异地就医(包括省内异地就医和跨省异地就医)总人次达8238万,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这一庞大的数字相比2018年和2019年有所减少。
“80%以上的客户是外地人。”郭亮近年来服务的对象,特征很明显——因为疫情或者身体原因不方便自己来医院的,就把所有的资料证件寄给他,让他去医院问诊拿药,再快递回去。
这类服务对陪诊员专业度的要求更高。“如果帮第一次看病的人代问诊,需要先全面细致了解对方的病情、痛点、过往病史等,再和医生交流;如果是复查的患者,需要准备好对方的各种检查报告、治疗材料,充分了解恢复情况等。”郭亮说。
因此,他更愿意将自己的工作定义为“就诊规划师”。他向记者解释道:“现在就医基本上都需要预约,一些异地患者到医院预约了检查却不能当天做,只能住下来,食宿成本很高。而我的工作是帮患者提前规划好,代开检查预约单,等患者一到就可以直接做检查,医生当天看完就能出结果了。”
在他看来,陪诊服务始于接单那一刻。他会提前和患者交流,了解对方的病况和就医需求;还要熟悉医院结构、诊室分布,清楚医生的专长,为患者提供选择。
他也遇到过不少特殊情况,比如有外地高龄老人突发疾病,要来北京就诊,这种情况必须得有家属陪同。但对于一些患者和家属来说,北京医院的就医流程过于复杂,稍有差错,容易耽误时间。这时候,他作为陪诊员的意义就凸显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