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才子1989:与张国荣、林青霞共舞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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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曾经的香江传奇,已渐渐随风,融入茫茫岁月中。
位于柴湾的明报工业大楼的一间办公室中,仍然挂着查良镛的一幅字,字体干净利落,标记着他和他们的一生:
看破、放下、自在。人我心,得失心,毁誉心,宠辱心,皆似过眼云烟,轻轻放下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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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倪匡、黄霑、蔡澜,并称“香港四大才子”,这个名号是何年何月由何人唤起,已无从考据。今时今日的人们一次次地重提,大多是因为故人难再回。
四个人,一个人就是一个时代,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当他们去的去、老的老,那个时代也随之落幕,但世人依然没能做好准备,接受这个只能缅怀的当下。
金庸走的时候,多方媒体要蔡澜说几句,他一一回绝了,只给无法前来的老友,作家亦舒去了一封书信。
据信中所记,2018年11月6日,金庸的头七在跑马地的东莲觉苑举行。仪式由法师主持念经,来人各分派一本经书,经书很厚,从头念到尾要几个小时。
南国的秋风不算萧瑟,但蔡澜只觉衣衫单薄,已有几分寒意,不得不中途退场。
六日后是追悼会,他特意添衣,还是冷,但仍在灵堂坐了许久。
彼时,他77岁,《倚天屠龙记》里写“人生百年,七十者稀,急急流年,滔滔逝水”,他望着来来往往俯身拜礼的人,相熟的大多已白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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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澜(左)与金庸
拄仗者也曾摩拳擦掌、也曾意气风发,奈何岁月步步紧逼,好不威风,“香港四大才子”成了世人温故的符号,而那半个世纪的灿烂,也终是化作回忆。
倪匡说:“人生有回忆不是坏事,怕只怕梦醒时无头可回、无岸可望。”
“尘事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流年似水,江湖早已不再,只能长歌当哭,为那个业已消失的时代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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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被冠以“香港”之名,但“四大才子”没有一个是在香港出生的。
蔡澜说,他与黄霑讲广东话,与金庸、倪匡二位讲国语。查倪二人则互相叽里咕噜讲上海话(这里指江浙地区的方言)。
1948年,查良镛24岁,还不是“金庸”,自上海登上南下的飞机,才想起身上并无一分港币。邻座恰是《国民日报》社长潘公弼,递来10元港币雪中送炭。
落地租车,他不会广东话,操着浓重的浙江海宁口音告诉司机“去餐馆”,下车后发现司机误把他送去了“差馆”(警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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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金庸
查良镛此行也未想久留。他是顶替新婚的同事,前来紧急支援刚刚复刊的香港《大公报》,说好为期半年,未成想,后来乡音未改鬓毛衰,白手少年立业香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