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的东京,随着曹缘从10米高台一跃入水,这届奥运会跳水比赛的8个项目,共24枚奖牌尘埃落定,中国跳水队以7金5银的成绩再次续写“梦之队”的传奇。
然而,在一片欢呼声中,陪伴这支队伍近40年的周继红却说:“有时候,成功比失败更难面对。”
何为成功,解读有无数种,而在跳水比赛中,刹那乾坤,一次比赛的加冕从不代表永恒的胜利。
回看过去半个世纪,有人在未知的岁月里,勇敢地担当;
有人一直奔跑,只为追上当年那个天赋异禀的自己;
有人因为一点儿水花,改变了一生的命运;有人终其整个职业生涯,试图逃出前人的阴影;
……
一个又一个关于荣耀和束缚的故事,组成了一支以“梦”为名的队伍,和一代又一代人难以忘怀的集体记忆。
出征东京之前,有人曾问17岁的张家齐,“梦之队”是一支什么样的队伍?她稚嫩的声音与肩膀的肌肉胶布勾勒出戏剧冲突:“一支承载着中国人梦想的队伍。”
张家齐(左)与陈芋汐
从1970年到2021年,无数个这样的肩膀,扛起了这支传奇队伍。
70年代初,全国为数不多的几个跳水场馆接连上演了同一个节目,一个年轻女孩用脚夹着烟火,从十米台上飞跃而下,将场馆气氛推向高潮。随着她的绚丽入水,两边的观众人拉出横幅:发展体育运动,增强人民体质,横批是全场观众山呼海啸的“毛主席万岁”。
彼时,在特定的历史环境下,初创时期的中国跳水队更多的任务是为工农兵表演,而那个脚夹烟火的女孩则是队里唯一的女运动员——钟少珍。
70年代的中国跳水队,钟少珍(前排左三)
这样的情形一直持续到1974年终于有所改观,那一年,历经多年封锁与封闭,中华人民共和国第一次以团体形式参加了在伊朗首都德黑兰举办的第七届亚洲运动会。
由于经费有限,从中国到伊朗,钟少珍和队友们坐了十多天轮船。下船那天,一行人遇到了迎面而来的日本跳水运动员,对方诧异地问道:“你们怎么也来了?”这是一个意料之中的问题。
彼时,中国还不是国际游联的成员,并不具备参赛权。转机发生在国际泳联的官员观看中国跳水队的训练之后,“这么高水平的队伍,为什么不能参赛?”
那一年,钟少珍26岁,在女子跳水运动员中已属高龄,第一次走上国际赛场,揽获女子3米板和10米跳台两项冠军。
那是中国跳水队梦开始的地方,但对于钟少珍来说,她的运动员生命已近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