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公福贵是个地主家的阔少爷,整日吃喝嫖赌游手好闲,终有一天输光家产,从地主阔少沦为贫困佃农。此后的几十年,亲人相继死去。最后,只剩下福贵一个孤寡老汉,守着一头老牛苟且度日。
书中最触动人心的场景,是福贵儿子有庆的死亡。余华仅用一句话就刻画出了福贵失去爱子的悲痛心情:“我看着那条弯曲着通向城里的小路,听不到我儿子赤脚跑来的声音。月光照在路上,像是洒满了盐。”
著名编辑朱伟曾说:“在余华的笔下,死亡总是很轻易就到来。”余华自己则说:“只有一个个人都死了,只剩下福贵这样一个老人凸显的活着,才特别有力量。”
福贵是死亡的见证人,和苦难的修行者。或许他曾一无是处,但当他经历了一连串的人间悲,也就磨练出了对苦难的承受力,继而无怨无悔地活下去。
这或许也是每一个普通的小人物,一生最真实的写照。
正如余华在书中所言:“人是为了活着本身而活着,而不是为了活着之外的任何事物所活着。所有的苦难终将烟消云散,只有活着,才是最大的胜利。”
余华的故乡嘉兴是一个文人辈出的地方。郭沫若、矛盾、巴金、丰子恺、徐志摩、金庸、李叔同……
这些文人后来无一例外都走向了离乡的道路,余华的人生与他们趋同。
离开故乡并不容易,但迈出第一步后,下面的几步则要显得容易许多。
1993年,余华辞职来到北京,见到了一个更大更开阔的世界。
在双榆树的朋友家中,他第一次看到了导演伯格曼的《野草莓》,感受到了电影真正的力量。那晚,33岁的余华激动地从从双榆树走回了十里堡的住所。
二者中间的距离,整整隔了30公里。
余华认为,只有不断行走,消耗体力,才能平复自己被电影震撼到的内心。
伯格曼《野草莓》
一个更广阔的世界,带给了余华内心新的冲击,也帮助他迅速成名,升级换代,跨越阶层。
在租来的9平米出租屋写下《活着》后,余华成为当代著名作家,纯文学领军人物,作品被翻译成20多种文字,在近30个国家出版。
在各大文学奖项的颁奖典礼现场,常常能见到他的身影。
他的作品将张艺谋送去了戛纳。
在北京30余年,余华觉得,只有不写作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是生活在北京。一旦提起笔,他发现让自己感到最安全的地方,仍旧是家乡浙江嘉兴海盐县。
写作对他而言,就是回家。
小时候,父母很忙,就把他和哥哥反锁在家里。家中的二楼可以看到一片广阔的田野,兄弟二人时常趴在窗子边看风景,余华把这个房间戏称为“景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