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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公也不甘寂寞,他在单县跟人“皮脸”闹出了人命,因此遭到仇家的追杀被迫携家带口逃亡了。
带着一大家子人没法跑得太远,吕公想起180里外的沛县有个好友,此人正是沛县县令。如果能得到他的庇护,至少能有个临时落脚的地方。
于是吕公一家人仓皇出逃,跑到了沛县。
县令对吕公真不错,不光给他提供了落脚点,还帮他做了两件长脸的事:第一件事提亲,你姑娘长得蛮水灵的嘛,给我当小老婆吧;第二件事拉朋友圈,新朋友来了,全县有头有脸的都必须来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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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令一走,老吕就在家里摔盆砸锅:“什么东西,我拿你当朋友,你却想趁人之危霸占我女儿!”
夫人又气又急:“死老头子你这会儿才回过味来,我早就劝你别跟这些王八蛋瞎混,现在好了,有家回不去,出了虎穴又入狼窝,能怎么办?低头吧。”
吕公扒扒手指头,他这些狐朋狗友确实再也没有一个可靠的了,只好听了老婆的话,任由县令摆布吧。
要说沛县县令在当地确实有号召力,他把召集宴会的任务交给了主吏掾萧何。萧何多聪明,一眼看穿了县令的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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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简单的宴会,而是为了在吕公面前给县令长面子,让吕公顺利地从“朋友”晋级为“老岳丈”。
主吏掾相当于现在的人事部长,由他亲自组织这么隆重的私人宴会,沛县哪个头面人物掂量不出其中的分量?
于是宴会如期举行,萧何下令:礼金一千钱以上的可以到堂上就席,不足一千钱的,那就委屈你们啦,就在院子里的散席就坐吧。
一千钱是多少钱呢?大致估算,相当于现在的3—5万元。我靠!一次宴席就干掉普通百姓大半年的收入,这哪里是随礼?简直是敲诈勒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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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何正屁颠屁颠地忙活着,一抬头:“咦,季哥,你咋来了呢?”
刘邦踢了萧何一脚:“你TM能来,老子我为啥就不能来?县令请客,你怎么不通知我一下?怕老子吃白食啊?”
萧何心里说,你就是个吃白食的老赖,装什么大尾巴狼!嘴上却笑嘻嘻地说:“季哥,参加这个宴会的都是傻子,我要是能躲,也绝不做这个冤大头,改天兄弟单独请你,今儿……”
刘邦一巴掌拍在萧何的肩膀上:“钱是王八蛋,老子要的是派,在沛县,就没有我刘老三参加不了的宴席。不就一千钱嘛,老子一万钱,给老子念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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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何傻了:“一万钱?季哥你没开玩笑吧?”刘邦一脸不耐烦:“别墨迹,快的念唱。”
萧何无奈地扯着嗓子一声高喝:“刘季随礼一万钱。”
负责收钱的官员一脸懵逼:“萧大人,他也没给钱啊?”萧何苦笑:“记上,记上就行,就当白条吧。”
萧何的这一声吆喝立刻惊动了两个人,一个是县令,一个是吕公。
县令的脸阴得能挤出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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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邦这家伙就是沛县的地头蛇、混江龙,在当地有一帮马仔。他还全国到处游荡,跟张耳等江湖游侠混得风生水起,名号那是响当当的。就连吃公粮的萧何、曹参、夏侯婴等人,都跟他混得勾肩搭背。
县令一直想收拾刘邦,可他不敢呐。遇上这种亡命之徒,他只好捏鼻子吃亏,惹不起只能远远躲着。
萧何没请刘邦根本不是礼金的问题,而是因为他跟县令尿不到一个壶里。可刘邦是个横着走的人呐,你不招惹我就平安无事了吗?我偏要给你添堵,他一屁股坐上主席,全然不顾县令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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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酒刘邦喝得很嗨,他借酒耍疯,把这些头头脑脑挨个捉弄了一遍。县令味同嚼蜡,他担心被这个臭流氓戏耍,于是半途不辞而别跑了。
这一幕都被吕公看在眼里,他且喜且忧。
喜的是,在沛县居然还有镇得住县令的人,真是报应啊!要是能傍上这座靠山的话,县令算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