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春的爸爸只要在家，就袒护一些小春。因为这个，小春爸妈总吵架。爸爸一走，妈妈更是瞧不上小春，她认为小春的出现，影响了夫妻感情。
小春真想回到乡下，跟奶奶在一起。但是她无法做主，只能保留奶奶的一些习惯，袜子破个洞，她就自己用针线缝上，就仿佛奶奶给她缝补的袜子。
她一直留长头发，因为奶奶喜欢给她梳辫子。但是妈妈不喜欢小春留长发。看着小春每天在镜子前长时间的梳头，妈妈就说小春是臭美，想汉子了。小春一言不发，继续梳头发。
妈妈后来就用剪刀把小春的头发剪短。小春那一次哭了，妈妈得意地说：“你终于掉眼泪了。”小春哭了个透，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在妈妈面前掉眼泪。
十五岁，上初中，小春暑假回到奶奶家，就再也不想回家面对妈妈了。一听奶奶要送她回去，她就浑身哆嗦。小春爸爸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只好留小春在乡下。
小春在乡下念完初中，奶奶那年病逝了。小春大哭了一场，仿佛把眼泪都流干了。小春跟着爸爸再一次回到城市的家里。她面对越发陌生的妈妈，感觉这种日子一天也过不下去。
一个雪天，小春和妈妈吵架了，她头一次顶撞了妈妈。妈妈用皮带抽小春，专门抽小春的脸。把小春的眼睛都打肿了。小春从家里跑出来，再也没有回去。
小春跟爸爸要了一些钱，说交学杂费，她揣着这笔钱，坐火车离开了家乡，回到乡下。但奶奶已经没了，她再也回不到过去，只能一个人，孤单地往前走。
小春开始了在城市里的流浪生活，她打零工养活自己。她曾经做过很多工作，但在工作里，她不快乐，她不会和别人相处，遇到被同事和上司欺负，她选择用沉默对抗。实在觉得心里憋闷得不行了，她就选择辞职。
小春第一份工作，是在饭店后厨洗碗。一同洗碗的还有个大妈。大妈欺负她，总是催促她干活。她站在脏碗池里，从早上八点半，一直感到晚上九点半，不停地洗碗，腰累酸了，手腕子累疼了，大妈却蹲在门槛上聊天。
老板来了，催促大妈快点洗碗，小春才知道，大妈是跟她一样的洗碗工。大妈总在老板面前数落小春，说小春懒惰，说小春洗碗不干净。老板听信了大妈的话，训斥小春。
小春那时候年纪小，不会反驳，实在忍受不了，干了不到一周，离职了。自然，她也不敢跟老板要工资。
后来，小春到一家打字社做杂工，说好五点钟下班，但每天都是拖延到六点多钟才下班。有一天，小春五点下班，她就走了。因为杂工真没必要加班。但是，第二天她来上班，老板告诉她以后都不用来了。
小春看到工厂招工，管吃管住，小春就去应聘。每天工作十个小时，加班两三个小时，你可以不加班，但工人们都加班。
小春在这家工厂坚持了一个月，每天从车间到食堂，从食堂到宿舍，回宿舍就是睡觉，生活中再没有别的乐趣。
当一个人生活中只有工作和劳累，没有休息和娱乐，时间长了，小春感觉到压抑，感到生无可恋，不知道自己活着是为了什么。
小春干活慢，手脚不麻利，女工们干活都快，小春就成了女工们消遣的对象，有的女工数落小春你要这样做，有的女工教训小春不会做人，不会做事，总之，小春做什么，都被人们嘲笑。
曾经有一度，小春很自卑，被女工们挤兑，数落，她甚至没有了正确的观念，不知道自己做什么是对的，做什么是错的，她甚至走路的时候，都不知道应该先迈左脚，还是先迈右脚。
排队打饭时，小春被人挤倒了，周围一片嘲笑的声音，没有一个人伸出援助之手。小春后来离开了工厂，她觉得压抑，看不到自己的将来。
小春想回家，但一想到妈妈的嘲讽和冷酷，她就放弃了回家的念头。她想，我靠自己，也会活下去的。
想活下去，就得有份工作，因为人吃饭才能活下去。吃饭就得花钱啊。但小春厌倦了工作的劳累，同事的嘲笑，无力对抗这些重压，她开始寻找适应自己的生活方式。
每天少花一点钱，那么就不用那么拼命赚钱了。于是，小春决定每天打零工，不去做全天的工作。她开始去快餐店工作，每天中午工作三个小时，每月1000元，免费一顿午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