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小的时候这个姑姑就远嫁来这里了,我跟她很少见面。是我来到这里工作之后,父亲跟我说了,我才开始出入她家的。
姑姑的家在县城附近 ,离县城只有3公里。姑姑有一女一儿,表妹比我小4岁,她初中没毕业就回家干活了,表弟比我小6岁,他更加不成器,读到小学三年级,死活都不愿意再去学校读书,姑姑只好给他在家放牛了。
我那时候在一个偏远的乡镇工作,那个地方离县城有60公里远,一天只有两趟班车来回。由于来回不方便,每次我来县城办事都是在姑姑家住的。
1995年5月份的某一个星期五,我到县城开会,开完会吃过午饭已经是中午12:30分了。本来是打算返回单位的,但想到好久没有去姑姑家做客了,而且正好碰上周末,想帮姑姑干一两天农活再回去。
我到姑姑家是下午1:30分,门是虚掩着的,我推开门进去,里面空无一人,姑姑他们可能去地里干活了。
当时正值午睡时间,我觉得有些困乏,就直接进表妹的房间睡觉了。
过了大概半个钟头左右,我听到有人推房门进来的声音,睡眼朦胧中听到姑姑自言自语声:“咦,今天表姐回来啊。”姑姑担心打扰到我休息,并没有叫我,而是把门关上就出去了。
那几天为了赶材料,我有好几天不得休息了,我也想趁着这个时候好好补一觉,所以就没有回应姑姑。
过了一个钟头之后,我睡醒了,觉得口有点渴,打算进厨房去找凉茶喝。
姑姑家的厨房和大房是分开的,在同一排,两个房子之间相隔有十几米远。我起来正要打开房间的门时,听到厨房传来玻璃瓶掉在地上的声音,发出的声音非常大声。起初我还以为是家里的猫爬上碗柜,碰中放在碗柜上面的酱油瓶后被掉落在地上的,于是我就赶紧往厨房的那边走过去。
离厨房大概有5米远时,我听到姑姑和姑丈激烈的吵架声,之前玻瓶跌落的声音应该是姑姑或姑丈砸瓶子发出的声音了。我担心姑姑和姑丈看到我了太尴尬,所以我就没有继续往前走,而是在那里侧耳听他们吵架。
姑姑边哭边喊:“你背着我偷偷拿钱去跟别人做生意,现在被骗了,我拿什么钱来买化肥啊?我这辈子嫁给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姑姑边哭边砸东西。
姑丈:“我也不想这样啊?我也是为了这个家好,谁知道他们是骗子呢!现在钱被骗光了,我能怎么办?难道你让我去死吗?”
听到姑丈这么说,姑姑更加生气了,就操起一个凳子砸向姑丈,姑丈来不及躲闪,被砸中了,姑丈痛得嗷嗷大叫。不知道姑丈是否被砸出血了,我也不敢走进厨房里面去看。
虽然不是亲姑姑,但姑丈和姑姑对我很好,每次我回去,他们都是很热情地招待我,有什么好吃的都会留给我。现在姑丈被砸伤了,我虽然感到很心痛,但也不敢贸然进去看究竟,而是返回房间假装继续睡觉。
虽然继续呆在姑姑家感到非常尴尬,但我并没有马上离开。过了一个钟头左右,我听到姑丈推单车出门的声音,我才假装起床。
我走进厨房,看见姑姑正在炒菜,她边炒菜边抹眼泪,姑姑看我时,愣了一下,随即就恢复了平静,她向我解释说刚才烧火时,由于刚才烟雾太大,眼睛被熏得流眼泪了。
听到姑姑这么说,我也顺着她的话说:“这种松木不够干,如果再晒久一点就没有这回事了。”
我是学农的,知道哪时候该给庄稼追肥。于是我就问姑姑,问她给家里的水稻追肥了没有,姑姑听到我这么说,有些支支吾吾,欲言又止。她想把话题引到一边去,看到姑姑这个样子,我故意跟姑姑说这几天再不快点给水稻追肥,今年稻谷就会减产了。
我是专业人员,说的话肯定会很有分量了,姑姑听到我这么说,她说明天拿家里的大米去卖了再去买化肥。
我跟姑姑说:“姑姑,今天我正好在家,昨天单位发了几百元的奖金,留着也用不上,等下我跟你商店买化肥,买回来正好拿去撒。”
姑姑:“不用了,明天我拿大米去卖,然后再买就行了,你的钱你就留着。”
我:“姑姑,这钱我真的用不上,我在这里工作,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你就把我当做女儿一样来看待,你不要把我当做外人来看待,这钱我真的用不上。”
听到我这么说,姑姑也不再坚持了。
我跟姑姑喝过粥之后,就跟姑姑拿着板车到商店去买了几包化肥,一共花了300多元。其实这些钱是我的工资,我们单位并没有奖金发,只是为了让姑姑心安,我才故意这么跟她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