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96字只有一个读音,故事讲得很精彩,却没人能“听”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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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元任最终选择了母校清华。清华收了这么个鬼才,感觉怎么安排都行。起初说定让赵元任去教数学,到校上岗后又让他加授英文,随后又让他改教中国史和哲学……最后,你肯定又想不到,清华让他教心理学和物理学。
1920年冬天,英国著名哲学家罗素来华讲学,赵元任为其担任翻译。罗素博学多才,看看他当年在华演讲的题目:《爱因斯坦引力新说》《哲学问题》《未开发国之工业》《宗教之信仰》《数学逻辑》《物理分析》……内容五花八门,涉及高等数学、物理、哲学、逻辑学和教育等等,都是当时前沿和精深的专业。客观地说,当时的中国,也只有赵元任一人能当好这个全程翻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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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给罗素当翻译期间,赵元任在北京认识了杨步伟——他后来的妻子。1921年6月1日,赵元任与杨步伟女士结婚。婚后,赵元任夫妇到了美国,赵元任在哈佛大学任哲学和中文讲师并研究语言学。从此,他的主要兴趣就转到语言学上。
重返清华园
1925年,赵元任回清华大学教授数学、物理学、中国音韵学、普通语言学、中国现代方言、中国乐谱乐调和西洋音乐欣赏等课程。他与梁启超、王国维、陈寅恪一起被称为清华“四大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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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8年,赵元任作为研究院语言研究所研究员,进行了大量的语言田野调查和民间音乐采风工作。1927年春天,赵老在清华大学研究所担任指导老师时,曾到苏南、浙江专门调查吴语。经常是一天跑两、三个地方,边调查边记录,找不到旅馆就住在农民家里。赵元任是中国第一位用科学方法作方言和方言调查的学者。他的耳朵能辨别各种细微的语音差别。在二三十年代期间曾亲自考察和研究过吴语等近60种方言。赵元任对方言的研究非他人所能及,他会33种方言。他的治学严谨和刻苦,令人叹为观止。
1930年,为了回应激进派废除汉字的呼声,赵元任写下了一篇96字(包括标题)奇文,名曰《施氏食狮史》。很多人看完这篇文章后,认为这是一篇千古奇文,千年内很难有人超越,因为它96个字的读音一样。《施氏食狮史》的全文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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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室诗士施氏,嗜狮,誓食十狮。施氏时时适市视狮。十时,适十狮适市。是时,适施氏适市。施氏视是十狮,恃矢势,使是十狮逝世。氏拾是十狮尸,适石室。石室湿,氏使侍拭石室。石室拭,施氏始试食是十狮尸。食时,始识是十狮尸,实十石狮尸。试释是事。
为了说明文字和语言具有相对独立性,他写了好几篇同声同韵单音字叙事的精妙短文章,在幽默风趣中尽显他的语言文字能力。《施氏食狮史》是其中流传最广的一篇,翻译成白话文,大意就是:
石屋子里住着一位姓施的诗人,特别喜欢狮子,发誓要吃掉十只狮子。施诗人常常去市场上看狮子。十点钟,正好有十只狮子到了市场。那时候,刚好施诗人也到了市场。施诗人看见这十只狮子,便放箭,把那十只狮子杀死了。他托起这十只狮子的尸体,回到石屋。石屋子湿了水,施诗人叫仆人把石屋擦干。石屋子擦干了,施诗人方才尝试吃这十只狮子。吃的时候,才发现这十只狮子,实际上是十只石头狮子的尸体。试着解释这件事!
异乡飘零
然而,1938年,风雨飘摇,外族侵略,诺大一个中国,竟已摆不下一张课桌。赵元任的方言研究也不得不中断。山河破碎中,他选择去国外避难。1945年,抗战胜利,身在美国的赵元任一家,开始做回国的准备。次年8月,赵元任二女儿新那和女婿培云启程回国。临别前,赵元任夫妇嘱咐女儿:“我们明年就回来,等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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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中大迁回南京,想聘请赵元任先生回国任教,赵元任马上答应了,还辞掉了哈佛的教职,但是,1946年夏,朱家骅发电报催赵元任从美国回国,出任南京中大的校长。这个请求把赵元任吓着了,赵元任回电:“干不了。谢谢!”他一再推辞无效,就不敢回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