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并未能够镇住对方,格瑞侧目瞥了一下鲜花似的朱霓芝,狞笑道:“哪怕你父亲是中国的总统,我也不怕!”
说话间,小吉普已经驶至天坛围墙的外侧,格瑞把汽车刹停后,将来霓芝从车上拉下来。20世纪30年代时的天坛,一到晚上便是漆黑一片,空旷无人,一般行人都不敢从这里经过的。因此,任凭朱霓芝怎么叫嚷,也没人来解救她。
就这样,朱霓芝被美国商人格瑞强奸了。
二
案犯格瑞,37岁,原是美国海军陆战队下级军官,10年前从军队退伍后,进入商界经商。由于有国会议员父亲的关系和影响,他的生意做得很顺手。三年前,格瑞带股投入了当时在美国颇有名气的商业财团“费里登贸易总公司”,成为一名控股经营者。
1936年初,“费里登贸易总公司”第224次董事会作出决议:开展对中国北方地区的贸易活动。公司总部随即决定在中国北平设立一个办事处,委派格瑞担任总代表。1936年2月中旬,格瑞带着8名下属人员从美国来到北平,开始了前期工作。根据规定,在最初的一年内,办事处人员是不允许带家眷的,这样,格瑞就只好把太太留在美国。但是,以格瑞这样的年龄和体质,以及原先在美国时的那种放荡生活习性,要他过一年清心寡欲生活显然是颇难为他了。格瑞最初想到的是去妓院解决这一问题,但是一则他还不会说汉语,总不能带着个翻译去逛妓院,二则他怕沾染上性病,所以放弃了这一念头。接着,他又想索性在中国物色一个情妇,但这需要时间,因为找情妇不像找妓女那样有现成的地方的。这个方案还没付诸实施时,他在今晚破例驾车出来兜风途中无意间看见了如花似玉的朱霓芝,欲火难忍,就下手作案了。
格瑞作案后,原想把朱霓芝重新拉上汽车,带回住所去。但是,由于朱霓芝拼命挣扎,再说他的欲念已经不像刚才那样强烈了,因此也就罢休了。格瑞整理好自己的衣衫,吹了声口哨,跳上小吉普,发动引擎,绝尘而去。
被突如其来的横祸打击得痛不欲生的朱霓芝已经记不清是怎么回的家。反正当她踏进家门时,家中因为她这么晚了还不归,正议论纷纷,忧心忡忡。母亲见女儿一副魂不守舍、头发蓬乱、衣衫不整的样子,情知出了大事,马上搂住朱霓芝问是怎么一圆事。朱霓芝再也忍受不住了,“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边哭边诉说了案件经过。
那天,朱霓芝的父亲正好从天津来北平公干,听说发生了这么一桩事情,不禁怒火中烧,二话不说,叫上两名卫士,三人各揣手枪,驾车出去寻找那个肇事的美国恶棍。
当晚,朱霓芝将军带着卫士驾车转遍了全北平,没有找到格瑞的影踪,只得悻悻而归。回到家中,朱霓芝犹然哭泣不止。其母问将军此事怎么了结,将军沉思片刻,说:
“向警察局报案!”
“报案?一报案那不是把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了?今后女儿还有什么脸面活下去?”
将军叹了一口气道:“如果不报案,不把那个洋恶棍翦除,他肯定还会继续作恶。这样,北平就有更多的清白姑娘会遭到他的蓠辱。至于女儿的名誉,我想我们可以设法保全的,比如事后我们搬往天津去住。”
这样的家庭,当然是以男主人为主的。朱将军一锤定音之后,当即往北平警察局刑警大队打电话。当时北平市警察局刑警大队的正大队长缺职,该大队由副大队长钟震先当家。巧的是,这钟震先正是朱将军的老部下,当年朱将军在东北吉林当团长时,钟震先是该团的排长。后来张学良将军从东北军中选拔一批年轻有为的军人送往国外去留学,钟震先有幸被选中,去英国学习警务,回国后就到了北平警察局当警官。这天晚上,恰恰是钟震先担任市警察局的总值班,朱将军电话打进去,要找警察局的最高长官,值班警官昕出口气很硬,不敢怠慢,于是就请钟震先接电话了。
钟震先和朱将军交谈了几句,弄清报案者乃是自己当年的上司,不禁大惊,当即点兵点将,亲自率领着数名刑警火速赶往朱宅。
由于来的都是男刑警,受害人不便露面,于是就由朱将军亲自出面向钟震先一班人介绍案情。钟震先昕完后,马上表态:“请老长官放心,我一定尽快把这个案子侦破,把案犯拿下,绳之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