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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2021年在青海旅游
今生“唯二的两次”被老师批评及其他
作者 王建敏
写下这个题目就开始忐忑,会不会被当作“标题党”拍砖?会不会被讥讽为故弄玄虚玩文字?
想来想去,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唯一的一次”既然没有语病,“唯二的两次”好像也说得通,更何况,在今生专职做学生的15年里,被老师批评的次数货真价实真真切切只有两次,各位且包容这个题目则个。
(一)
从小学做学习班长到初中、高中做学习委员,我一直是老师眼里的“好学生”。虽然并无天资也不大用功,倒是很会考试,每次都以分数刺激老师的眼球,事后自己迅速淡忘所学,库存无几。
被分数迷惑了的老师对我这个“好学生”格外偏爱,有两件事可见一斑。
高中时(1970-1972年)我就读于河北省邢台市第一中学。虽然那时学校连名字都被政治风潮刮成了“太行中学”,但是从1953年就是省重点中学的底子尚在,师资绝对一流,也是当时全市最好的中学。我的班主任老师郭翠英教语文,课讲得精彩绝伦妙语连珠,不知不觉间下课铃响,有时还会引得意犹未尽的同学一声叹息。她的先生姓潘,笔名浪波,诗名远扬,很是让我们这些学生仰视。
而我要特别一说的却是我的数学老师宋成彬,50来岁,头发花白,相貌酷肖列宁。完全不同的是,列宁是革命领袖长于政治,宋老师长于数学却败于政治,一顶右派帽子摘下不久,凡事谨言慎行。课堂上条理清晰口若悬河,下了课迅即离去不多一言。郭老师有一段时间休产假,由宋老师代理班主任,他凡事必“等一等”,笃念“拖”字诀。
就是这样一位谨小慎微的老师,有一次监考却令我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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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2016年访问英国
那是一次语文期末考试,难度不大,我半小时左右答完,依例检查了三遍,起身准备交卷。恰巧宋老师巡视经过,伸手拿过去卷子。我坐等,准备待他看完立刻放在讲台桌上离开教室。岂料宋老师把几张试卷往我桌面一拍,低声说,“时间还早,再检查检查”,暗示的意思相当明了。左一遍右一遍,我怎么都看不出错在哪里,宋老师每在教室走一圈都会停在我身边……,一时的蒙圈和对几分之差的舍弃终于让我失去了耐心,再度准备起身时,却被宋老师犀利的眼神制止了。倒计时开始,干坐着的我望向宋老师,他高声宣布:“还有最后5分钟啊,同学们检查一下,准备交卷”,与此同时,他用手轻敲两下我试卷的某一处。大梦初醒的我迅速把“名符其实”改为“名副其实”,交卷!
此生我再也没有用错过这个词,并且对别人的错用也格外敏感。
天底下所有的老师都喜欢好学生,即使像我这样并非完整意义上的好学生,即使数学老师监考语文,也挡不住他出于爱惜的小小违规。
另一个例子来自中学外语老师崔建平。身材颀长脸也偏长的崔老师酷爱篮球,常常是满头大汗走上讲台,体育赋予他的活力表现在教学上,便成了抑扬顿挫的俄语单词和语句滔滔而出如江河奔流,配合以全力地双目圆睁或笑口全开,一堂课充满了生气和活力。纵使那课本口号居多,“中国共产党万岁、共产主义一定会战胜资本主义、珍宝岛是中国神圣不可侵犯的领土”等等,崔老师却总能恰到好处地引申出一些词组和短句,延伸而出的部分,恰恰抓住了我们的兴趣点。
我被提问的多,站起来朗读的多,在黑板上默写的多,这一切,似乎都变成了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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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京参加活动后,席地而坐
高二的某一天自习课,崔老师在窗外招呼我。来到外语教学组,他兴奋而又神秘地说,“我刚刚送走了北京外国语学院的几位同志,他们受上级委派来了解外语教学情况,问的很详细,还拿走了一些材料,并且问有没有可推荐的学生,咱们年级6个班我推荐了5个,你在名单的第一位,要努力,做好准备……”
多年后了解到,那是周总理要求教育部考虑某些特殊专业直接从高中毕业生里招收的可行性,由于某些政治集团的竭力反对,最终没有实行,还是继续由社会上推荐保送“工农兵大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