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姓埋名似乎已经不太可能了,总有身份证号、手机号和银行卡号证明着我们日常的生活节奏,各种数据和信息就能准确定位到个人的位置、身份甚至兴趣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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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nter So
名山大川变成了旅游景点,凭票进入,树林中掩映的山房可能是农家菜馆。所以古代名士的隐居故事,至今被我们怀念着,或者看武侠小说和电视剧,金庸的15部小说,竟然有9部小说的主人公在笑傲江湖之后选择归隐的。
张无忌与赵敏、杨过与小龙女、令狐冲和任盈盈、韦小宝和他的七个老婆都是厌倦了江湖,带着一身绝技,留下故事和传说,一走了之的。这才像一个大侠和他至情至性的情人最好的归宿。
但还是有人信誓旦旦保证,隐士们在历史和小说之外的现实世界仍然存在,大山大河之间,总藏匿着一些用最原始方法生活的人,据说终南山还有上千人隐居在那,只是他们默默无名。中国的这股隐居文化潜流不会那么容易中断。
至于在苦心经营事业和家庭的都市人,“归田园居”这个我们体内的文化基因时不时会醒过来,激发逃离都市的冲动。现代社会的压力更无孔不入,为五斗米折腰的事情可能从小学便会遇到,现代人更需要精神世界的一座堡垒,用以保护自己出入选择的自由。
退而求其次,短期的出行和度假似乎是我们隐居的最方便法门,放下工作,关掉网络,找一个幽静之所,有山有水少人那种,也能借来一段时光短暂避一避世,找到一些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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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nie Spratt
它的仪式感可能没办法和魏晋名士们相比,但也是生活中绝佳的充电方式。本来隐居与著名隐士之间有个悖论,既然已隐与“著名”就已经天然无缘,可见著名隐士们生前故事太多,生后传说又太多不全然是“隐”的静默。
偶翻《千家诗》,读到一首“偶来松树下,高枕石头眠。山中无历日,寒尽不知年。”作者大概是位隐士,具体是谁已经考证不清楚,这才像一位真“隐士”的故事,除了不经意流传下来的几句诗,其余皆无从知道。
雁过留痕雪泥鸿爪,不小心一首诗,便是他存在过的“痕”和“爪印”,他根本不屑别人是否知道他。
无论用什么方式,只要心灵从俗世抽离出来,即一次成功的隐居。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甚至还有一种隐叫宅在家里,只要心够静,隐居似乎也不必在乎地点,在闹市和名利场,随时抽离出戏,抵御外界的宠辱得失,为自己营造片刻安静。不求做名士,也以诗词和高尚节操传世,放下重重心事,简简单单吃饭睡觉看风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