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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事老家在巩义景家沟,约我们去看看。这个五一假日,我们择一清早,驾车出了省城,径往西行。
我对小村情有独钟,小时常回老家汝阳小店镇北沟小住,那山那村那树那累累果子常在心中荡漾;想那景家沟也一准是个山清水秀之地,会有窑洞小街饭铺等。
我们的车下了高速,走国道,走完国道走乡间小路;从平原走到山区,那路越来越窄,还好早已硬化,并不坎坷;最终开到几乎是山顶的地方,同事在路边等候多时了。
跟着主人拐往道右侧的小叉路。这是一条很幽静的小路,树木葳蕤,花儿点缀;左手是山,有巨石;右手是深沟,有大树护坡。
不一会儿便见一院落,依山而建,开大门进院,仿佛进入了一个天井;登阶上楼,入客厅,喝茶寒暄。同事告诉我们,景姓远祖源于古代楚国,楚亡后自豫西南的淅川一代北迁, 至秦晋一带;他们家族这一支自山西迁来,至今已有二百年。我颇感惊讶,淅川风景如画,名人辈出,是南水北调的源头渠首,史上是楚文化的发祥地;而山西乃明清晋商之根,名震华夏;景家的千里迢迢迁移史,必定有诸多神奇的故事有待探寻。我起身端详这个建筑,结构精致,空间紧凑,水电俱全;这是同事在老宅上自建的房屋,满含了他的故乡情结。
同事说带我们到村子里看看,于时下楼。在院子里,打开靠山一间屋门,进入屋内;其内又有一门,同事费力地打开,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孔窑,黑洞洞地敞着,隐约见有老物件,分明是久远年代的遗留。我心中暗想,打开这扇门真像打开了一段历史。同事说,这就是他们的老住宅。我可以联想到几十年前甚至更远,在昏暗的窑洞里,亲人们生活起居饮食;我小时在故乡就住过窑洞,虽然简陋,但却冬暧夏凉,住着得劲。这窑洞跟外面的房子形成鲜明对比,我建议同事一定留着,好让后人体验。
走到外面,朝村里走,朝绿荫深处走。走到开阔处,站下观瞧,对面靠山坡有旧屋与窑洞;近旁有鸡舍鹅舍,见有人来,那些鸡与鹅开始骚动,给这幽静的小村弄出了些许灵性,还有一只土狗拴着;我想起鸡犬相闻的田园意境。同事作讲解,说那是他伯父叔父的旧居,如今都搬走了。我这才大悟,景家沟实乃景家一族且户数不多,堪称珍稀家族。关于景姓,几十年前我就从书中获知山西名人景梅九,他既是辛亥革命的元老之一,又是德高望重、多才多艺的学者,跟章太炎并称为“南章北景”,孙中山赞誉他“一支笔可抵十万大军”。景同事告诉我,他们景姓在清代也出过名人景日眕,就出生于离此地不远的登封,是康熙一朝进士、资政大夫、礼部右侍郎加尚书衔,著有《说嵩》《嵩崖尊生》《崧台书》《嵩岳庙史》等。这令我很是羡慕与敬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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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天气格外晴好,瓦蓝蓝的空中几抹白云在飘。我们确实站在了景家沟的中心,与我的想象相去甚远,并无小街更无饭铺,但遍观八方可知其风水不错。它处山顶但仍背靠山坡,面朝东南,既免北风侵害,又享阳光照耀,绿树花草繁茂,清清泉水不涸;居此处可俯瞰东南,将苍翠葳蕤的山水与大地一览无余,顿生浩荡气魄。我的同事生于斯长于斯,下山读书,走南闯北,建功立业,必是受了这景家沟的浩然之气熏陶。
我们身边都是绿树,有核桃树桃树杏树柿子树等,可惜错过了桃花杏花,但核桃树已挂满果实,煞是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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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到了晌午,好客的同事引我们出村,直奔山顶的度假村。在“蝴蝶山庄”,大家团团围坐,喝着美酒,尝着土菜,不亦乐乎。饭罢观景,只见群山巍峨,近者葱茏,远者如黛,隐约有一树一树的花朵闪亮;走到外面,见路边竖一牌子,其上有字:“跟着党寻梦去”。
我暗暗地赞叹景家沟,羡慕这一方山水,心想如能再来,一定留下来看日出观日落数星星。
2021.6.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