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该片拿下评审团奖。
而金棕榈由《霸王别姬》《钢琴课》共享。
奖项花落谁家,很大程度上依赖于评委个人的据理力争。
有多少位评委,就有多少种「标准」。
又怎能用「西方审美」一言概之?
当然,在反驳「抹黑中国」论调时,我们也不能忽略一个事实。
早期西方主流影视中,确实热衷于呈现穷困潦倒的东方形象。
这源于西方对中国的刻板想象和滞后性的认知,也离不开中国早年国势的积弱 。
喜剧短片《华人洗衣店场景》中华人洗衣工的形象,是美国电影史上最早的华人银幕形象之一。
20 世纪 30、40 年代根据赛珍珠小说改编的好莱坞电影《大地》和《龙种》,呈现的中国农民更是奠定了华人形象的基调。
但随着历史的发展,中国以及中国电影逐渐占据了更多的国际视野,偏见也逐渐被纠正。
《环形使者》《她》等科幻电影中,直接在上海取景。
中国现代化的一面越来越被更多人看到。
唯题材论早已说不通。
《隐入尘烟》在中国业内外的口碑已是有目共睹。
《三峡好人》《秋菊打官司 》等国外开花的影片,实际上在国内也口碑极高,豆瓣部部 8 分 +,《活着》更是高达 9.3 分。
同样揭露底层黑暗的《盲井》《芙蓉镇》,也获得了金像奖、百花奖等国内奖项。
说到底,电影能够走出国门,获得国际认可,靠的还是作品本身的质量,普世性的价值内核。
《活着》中,坚韧不摧的民族性格,达观的生活态度发人深省。
《三峡好人》里,看到被时代遗忘的人,还固守着对情感的重视,对善念的追随。
《秋菊打官司》里,看到质朴的民风、民俗时,也共振于情理与法理的永恒矛盾。
西方也有很多名导,热衷于拍摄底层故事,批判社会黑暗面。
比如肯 · 洛奇,始终关注工人阶层的困顿窘境。
他们被迫失业,尊严扫地,甚至挣扎在温饱线上。
「困在系统中的人」式的犀利刻画,早已跨越了地域的限制,博得普遍的共鸣。
肖恩 · 贝克,镜头中的主人公永远是边缘群体。
妓女、吸毒者、流浪汉、单身母亲、失学儿童 ……
获得了很多国际大奖,也深受国内观众喜欢。
可见,「哀民生之多艰」的悲悯心是不受地缘所限的。
又何况,中国作为农耕文明的发祥地,乡土是绕不开的一面。
比起悬浮的上流故事,扎根贫瘠之地的创作 更易挖掘出更深的社会现实和民族秉性。
暴露或是记录背阴处的生命呐喊,本就是创作者的使命。
就像同样受到「媚西」指摘的莫言曾说:
「文学作品不是唱赞歌的工具。文学艺术就应该暴露黑暗,揭示社会的不公。」
这种暴露也绝不意味着「不爱国」。
反而是出于对土地和人民更深沉的热爱,才会孜孜不倦地书写底层人物的苦与乐。
贾樟柯也曾在一次放映会后正面回应过这一问题。
他的纪录片《海上传奇》受到观众质疑:
「你为什么要拍这样脏兮兮的上海,拍这些有政治色彩的人,给西方人看吗?」
「你有没有考虑,你的电影被外国人看到,会影响他们对上海、对中国的印象,甚至会影响外国人对中国投资的信心?」
贾樟柯回应,真实不只有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