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兜》的作者谢立文就曾写过一部以 " 屎 " 为主角的绘本《屎捞人》。
原型来自于印度一间收容所的修女特丽莎在八十六岁生日时写的童话故事。
" 屎捞人 " 象征的,便是收容所里那些因瘦弱、残疾、贫困而被抛弃的 " 最穷的人 "。
谢立文将屎捞人的意象画成绘本,写成歌词。
歌曲《屎我系一督屎》(屎我是一坨屎)就曾作《喜剧之王》的插曲。
了解了这个 " 屎 " 出现在该作品的背景和意涵后,你很难说其不具文艺性。
我一贯认为,文学性与艺术性不能带洁癖,水至清则无鱼。
况且,公允地说,贾小姐的诗也不单单是屎尿屁这几首。
她也写人欲——
也写爱情——
也借物喻理——
而对于这些诗作,有人觉得还说得过去,有人认为文学水平不如小学生。
恰好前段时间一位写诗的外卖小哥走红,不少人也拿小哥的诗作来横向比对。
乍看去,诸如 " 用双脚锤击大地,在这个人间不断地淬火 " 这样的句子,确实比 " 黄瓜无疑是全天下最好的 " 要更符合我们意象中的 " 诗词 "。
但仅凭此,便能得出贾浅浅的诗不具备文学性的看法吗?
很难讲。
即便我个人认为她的文学造诣没什么过人之处,我也不太敢断言说我的看法是对的。
文艺这东西,向来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事情。
还是拿艺术界举个例子。
看看这幅画,以及这个陶瓷器皿:
左边,是由几块蓝白碎块随意坠落纸面构成。
而右边,一个被杜尚命名为《泉》放去展览的小便池。
说这是艺术,听上去有些扯淡。但事实是,它非但是艺术,还开辟了一个深远流传的艺术思潮,达达主义。
只因一战期间,不少饱受战争疾苦的人认为战争的爆发,是源于崇尚强权的理性思维逻辑。为了表达反战情绪,便让自己跟前者对立起来——
推崇一种非理性、非逻辑的反叛精神,达达主义者反对一切现有合理的社会架构和已成体系的艺术。
现在,你认为上面这两个作品的艺术性是否比刚才明显了一些?
说了这么一堆,我其实想表达的是:
有时候,评判艺术作品需要放在特定的背景里。
再举个更通俗些的例子,一部根据真实故事改编的美剧《虚构安娜》。
讲述一个平民出身的女孩靠包装与欺骗进入了纽约上流圈层,在各界人精里混得风生水起。
有一段看展插曲,当身旁一个真名媛质疑为什么要花 50 万买一张摄影师的自拍像时,安娜说:
这一段解释,你可以认为是真实的,也可以认为仍旧是胡扯。
但艺术鉴赏本就是一道人文题,言之有理即可得分。只要背景知识不是虚构的,以此阐释这张相片的艺术价值,没有任何问题。
而老百姓与专家对一件作品艺术性、文学性的评判差异,往往也就在此。
观点无对错,但得出观点的信息量,往往是不对称的,是分多少的。
老百姓更多着重第一直觉,这幅画的色彩结构有没有第一时刻触动内心,这些文字有没有踩在我的心巴上。
但对文学性与艺术性的评判,有时还需要拿到更为宏观的背景知识里去理解,甚至需要一定的时间去验证和成形。
一如星爷的《大话西游》,在上映时因其 " 低俗 "" 恶搞 " 的表象而被视为烂片中的烂片,4500 万的投资只换得不到 20 万的惨淡票房,甚至在上映两日后被直接下架。
直到 96 年,北大清华的学生们看到这部作品,发现其在影史上难得的以解构严肃来传递严肃的表现形式,并在水木清华论坛上将这类形式称为 " 无厘头 ",星爷电影的文艺性才被大众一点点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