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凯歌站在那里,抱着双臂,看着妻子的背影,陈红也知道丈夫就在身后,但两个人一句话都没有说。
陈凯歌说:"在那个时候,我特别难过。"
记者追问陈凯歌:"你觉得陈红为什么这么做。"陈凯歌不假思索地回答:"因为她爱我。"
只是,二十年的光阴走过,如今陈红却有了不同的答案:"演员是造梦的工作,而制片人则是真实刺激又现实残酷的工作。我成就了我自己。"
陈红与陈凯歌
2017年,陈红与陈凯歌曾接受了一档采访,同样的问题抛给了两个人:
"《妖猫传》杀青的时候,你们在做什么?"
陈红的答案琐碎:"我会想到所有各个部门的交接,工资结账,灯光要撤灯,怎么保证安全……"
而陈凯歌则说:远离人群,溜达溜达——一个毫不意外的回答。
好比如今提起陈凯歌,依旧避不开几个关键词:知识分子、霸王别姬、文艺中年,以及,清高。
陈红曾讲过这样一个故事。某次,她对一个朋友说,你们这么大一个企业,帮我们电影包个场呗。谁知陈凯歌听了,大惊失色:"你这不是跟别人讨钱吗?"
后来,每次出去吃饭,陈凯歌一旦意识到陈红要开始求人了,他就提前出去上厕所,"不光不要提,连听也不要听"。
陈红在杀青宴上应酬
很多年前,冯小刚曾在自己的书里形容陈凯歌,说"凯爷就应该生活在象牙塔里,不必为稻粱谋",翻译一下,就是陈凯歌的身上,总有种无法落地的理想主义。
而他身上的这种特质,在他的电影中也体现得淋漓尽致。
陈凯歌形容自己的电影是"牛人电影",角色中一定要有一个"牛人"。
如《霸王别姬》中的程蝶衣,身有六指,母亲也是妓女,却始终坚持自我,誓死不屈;亦如《荆轲刺秦王》中的荆轲,贩夫走卒之辈,除了击剑身无长技,却能直面帝王,以死相搏。
电影《荆轲刺秦王》经典片段
作为导演,他也无法放弃一些他脑海概念中的艺术追求。
拍《妖猫传》时,陈凯歌在2013年就建好了影视基地,却花了三年的时间,在基地里种了两万棵树,等树长大。
再到新作《长津湖》中,他也设计了一个让主角伍万里从火车上遥望长城的画面,他认为这是一种精神象征,一定要有,"车门打开,在疾驰而过的火车车厢背后,不经意间,大家看到了长城"。
在电影的领域内,陈凯歌执着了几十年,如痴如醉,自然,也难以接受别人的诋毁,比如,那件"馒头引发的血案"。
电影《长津湖》中的长城
2006年,陈凯歌的电影《无极》已经上映,2月份,他在柏林出席活动时,在机场接受了媒体访问。
一开始,双方的对话有来有回,非常和谐。媒体问"对待网上的评价毁誉参半怎么看",陈凯歌答"很正常"。
直到记者提到了《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那段时间,一个名为胡戈的网友,将这部电影的剧情"篡改"成了一个虚拟法制栏目风格的短片,并起了这个名字,引起轩然大波。
听到这个短片的名字,陈凯歌瞬间翻了脸:"我已经向法院起诉了,而且会用法律的手段告到底!短片我没有看,但是人不能无耻到这种地步!"
这件事成为了陈凯歌身上一个极大的争议点,争议的最后,胡戈道了歉,陈凯歌选择了放手。
但此后多年,他久久不能释怀:"我辛辛苦苦做了一件旗袍,你给我改成了裤衩子,还跳到我面前问我好不好看,我怎么还能对你以礼相待?"
电影《无极》中,陈红还客串了"满神"
事实上,不仅是在电影上有"理想主义",陈凯歌对待孩子也是如此。
小时候的陈飞宇,每天都背着十几斤重的书包吭哧吭哧地上下学,陈凯歌每每看见,都觉得可悲。
"现在的孩子,周围围着的都是人生设计师,这树还没长大呢,你们已经想拿这树怎么做大立柜了"。
有一次,陈飞宇学琴时难以专注,总想着玩,陈凯歌上来就说:"以后你别弹了"。谁知听了这话,陈飞宇的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圈,突然,他走到钢琴前,对钢琴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