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1988年成立,因拍摄电影未经批准上映而被捕。
1991年开始向宪法法院提出申诉,认为自己的被捕违宪。
直到1996年,才得到判决。
这次判决,为后来的韩国电影分级制推行,提供了至关重要的法律依据。
之后的推行政策,也都是顺水推舟,开花结果。
而抗议银幕配额运动,他们也从未停歇。
1999年著名的「光头运动」,既不是起点,也不是终点。
长达两个多月的抗议,最终以电影人的胜利告终。
政府许诺,维持146天的本土电影上映期。
但,这个许诺仅仅持续了4年。
新政府上台后,削减银幕配额又提上议程。
2006年,韩国电影人再次走上街头,进行抗议。
可惜的是,这次他们以失败告终。
银幕配额,从每年放韩片146天减半为73天。
张东健抗议削减电影配额制
也就是说,这次抵制银幕配额削减的运动,实质上只是延缓了政策推行,但并没有改变最终的结果。
韩国电影人,只能在减半的银幕配额下,用更优质的电影与好莱坞大片竞争。
他们开始积极地汲取好莱坞类型片的养分。
不是生搬硬套,而是与本土议题巧妙结合。
1999年,姜帝圭导演的《生死谍变》上映。
此片借欧美谍战片的外壳,聚焦于南北题材的内核。
一经上映,便打破了《泰坦尼克号》的票房纪录,也拉开了韩国类型大片的序幕。
2001年,《我的野蛮女友》横空出世。
这部爱情喜剧片,带领韩国本土电影,将市场份额冲破了50%。
在整个泛亚地区,都产生了现象级影响。
而现实题材,也日益受到青睐。
越来越多导演,开始大胆尝试改编真实事件。
2003年,《实尾岛》和《杀人回忆》接连实现了「千万观影人次」。
那一年,韩国总人口,仅为4789万。
2020年奥斯卡颁奖礼上,奉俊昊击败了马丁·斯科塞斯,获得最佳导演奖。
台上,他向自己的偶像致敬。
他们这一代人,都曾是好莱坞电影的忠实学徒。
而在三十年后,巨大的技术代差,几乎被抹平。
事实上,在银幕配额被削减后,韩国电影人并没有气馁。
而是用优秀的本土创作,在数量和成本完全不占优势的形势下,抢占了近半的市场。
图源:凡影周刊
而之后的十多年里,韩国电影又实现了全球化的文化输出。
从欧洲三大电影节,到奥斯卡,尽数被他们手入囊中。
可见,只有基于本土创作,才有真正做到文化的自信。
电影从来不只是电影。
其影响力,也是直接作用在社会上的。
《梨泰院杀人事件》,推动了1997年的案件重审,两名嫌疑人在2015年被引渡回国。
《熔炉》上映后仅37天,韩国国会便以207票赞成、1票反对的压倒性票数,通过了《性侵害防止修正案》。
《辩护人》上映后第二年,当年的5名被告改判无罪,时隔33年后沉冤得雪。
「韩国什么都敢拍,但什么都不改。」
这句常见的言论,早已成为了一句无知的笑话。
但,电影其实又只是一个缩影。
点开《共犯者们》,可以看到无数韩国记者的奋斗。
面对韩国的政府操纵、官商勾结,他们飞蛾扑火一般,捍卫新闻自由。
但,正如卡夫卡曾说的。
「冬天用斧头打湖面上很厚的冰,是打不破的,可是会惊醒冰面下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