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了他十年的金丝雀 都说她早已赚的盆满 金丝雀她成了 她做了她十年的金丝雀?都说她早已 她做了他十年的金丝雀 都说她早已赚的盆满钵满
这种对于变丑、贫穷和丧失安全感的恐惧,从童年起,就深植在茉莉心里。她不想变成母亲那样的女人,她更想从小镇的贫穷泥淖中脱身。
况且,父亲的去世并不光彩——她的父亲,在茉莉五岁之前,风风光光做着家具生意,是镇上数一数二的富贵。但在茉莉五岁之后,她爹跟身边不三不四的人走得太近后,就染上了赌瘾。
自从她爹赌博之后,家里能卖能抵的,都被她爹拿出去赌得一干二净。在街上被跟踪、被寻债、被登门搬家具几乎成了家常便饭。父亲经常在输个精光后,无数次回家哭着给茉莉母亲下跪,边抽自己耳刮子边赌咒发誓说再也不赌了。有一次甚至哭得休克过去,让茉莉母亲担惊受怕了一整晚。
然而转眼第二天,茉莉她爹就又偷了茉莉母亲好不容易挣来后藏起来的钱去了赌场。
终于,在茉莉七岁那年,这般摧折的日子到了头。她爹输急了眼,又听信旁人说庄家出老千的传言,去集市抢了把杀猪刀把庄家和一个无辜路人捅死了,后来被判了死刑。
从那时起,茉莉就从赌棍的孩子,摇身一变成了杀人犯的孩子。转变之快,被他人唾弃之深,立刻加剧了一个等级。
茉莉在学校被同学欺辱得受不了,哭着回家找母亲说自己不想读了。而母亲只是疲倦地抬一抬眼,眼袋下垂得可怕:「孩子,收拾收拾东西,我们走吧。」
她们离开了家乡,去投奔在千里之外另一个小镇里生活的大舅。尽管她们娘俩的日子并没有好过到哪去,但总比被当过街老鼠的好。
茉莉知道,在家乡,她将是那个永远带有血色污点的人。她和母亲不会再回去,永远不会。无论是物理还是心理上的过去,她都下定决心坚决摆脱。
所以,她一直深埋在心的愿望之一,就是尽快在大城市扎根,扎稳了,再把母亲接来与自己同住。
所以她才死死把住阿粥,因为他是茉莉所能接触到的男人里,无论家庭还是长相,条件最好的那个。
所以,她就像所有想抓住男人心的女人一样患得患失。开始疯狂研究菜谱和一切能使自己越变越美的手段——包括整容。
茉莉辞了职,在阿粥的介绍下,进了一家传媒公司搞人事。她本来跟人力资源沾不上任何边,但面试她的老板似乎很喜欢茉莉对小众音乐的侃侃而谈,但又没法把她安排进专业性高的部门,只好放进了人力。
说是搞人力,无非就是接待接待面试人员之类的杂活,跟之前的前台工作没什么不同。但对茉莉来说,她所能接触到的人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她也不再跟前同事合租房子,开始自己租单独的屋子住。
没有人跟她分享同一张床、同一个衣柜的滋味真是欲罢不能。晚上跟阿粥缠绵的时候,他们在一米八的大床上翻滚,实在是不亦乐乎。
「阿粥,」某次滚完床单后,茉莉走过去抱住在窗前抽烟的阿粥的腰,把脸靠在他的背上。「什么时候带我去见见你的父母啊。」
「你见他们做什么?」阿粥回过身来,却没有抱住茉莉。「跟我在一起不就够了吗?」
茉莉心沉到胃里,她知道自己犯了大忌。终究是表现出急不可耐了。
她紧抱着阿粥,脸埋在他怀里,不想让他看见自己愤恨的表情。
阿粥摸着她的头发:「别多想了,以后会有机会的。」
那样子就像在说,别想了,你没机会的。
看来还不够。不仅能力配不上野心,甚至就连野心也变得廉价了。
茉莉不能容忍这样停滞不前的自己,她想跃迁阶级壁垒,她笃信自己做得到。
她走进全上海口碑最好的美容整形医院,在医生一番恳切的建议下,躺上了手术台。
「你的五官美则美矣,只是不够精致。待你醒来后,你将拥有一张美而不落俗的脸。」在刺眼的炽灯照射下,戴着口罩的医生催眠般轻声细语。
但茉莉心里只能想到这笔整形的费用,这是她的全部积蓄、阿粥给她使用的信用卡的全部额度、以及支付宝能借到的全部额度,所加起来的一切。
在医院躺着等拆纱布的期间,茉莉一刻也没闲着。
她一面有计划地疏远阿粥,一面运用自己唯一能动的眼睛,在手机上下满了各类交友软件,也整理了许多关于攀岩、登山、皮划艇和马术的各类资料。在跟着阿粥的这段时间,茉莉虽然没动什么歪心思,但对他们在酒局饭桌上吹过的牛都留了个心眼儿记在了心里。
现在的上流人士,或多或少都跟风追逐一些不同于常人的运动。其中保龄球和高尔夫次一点,攀岩皮划艇之类的小众运动就成了上流人士的身份筹码之一。毕竟这些运动又耗时又烧钱,例如皮划艇,有些大佬已经不满足于普通比赛艇,若专门找奢侈品牌订制属于自己的皮划艇,光订制费就要六位数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