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来。”皇上的声音透着一丝浑浊,让人心生敬畏。
我怯怯地抬起头,撞上皇上温灼的目光,我有那么一刻的错觉,这跟阿爹看二姐的神色一般,宠溺又怜惜,我嘴角挪了挪,又慌乱地垂了眼眸。
皇上往我眼前站着,背着手,“起来吧,你多大了?”
“臣女两个月前,刚过了十六岁的生辰。”我缓缓起身,不敢低头,只是把目光垂放得低低的。
“十六,那年她入宫,也是十六岁。”皇上喃喃着,他忽而笑了笑,“瑞德,你去安排一下,让段姑娘住锦清宫。”
我惊愕地抬目,碰到皇上的目光,又生怯地躲闪着,瑞德公公上前,拱手向我道喜,“段姑娘,还不谢皇上恩典?”
“哦?”我这才恍恍反应过来,正想下跪,皇上托着我的手,他宽厚的手掌轻轻摩挲着我的手心,“不必谢恩了,去吧!”
我捏着手掌,慢慢渗出虚汗,所以,我是被皇上看中了?
我的心一直忐忑,惴惴不安,安排到我身边服侍的是两名叫春丫,秋霜的宫女,她们与我一般年岁,说实话,我觉得看着春丫,比我还要好看一些,福安姑姑说,锦清宫原本就只有五名宫女,我住进来后,内务府急急调了一批宫人进来,都是新人。
春丫替我换了新茶,“小主,天色已晚,你早些休歇吧。”
我托着下巴看着春丫,小模样俊俏又温婉,眉梢如细柳,我轻喃着,“春丫,你长得这般好看,是不是也是参加秀女留宫的?”
春丫躬着身,“小主别取笑奴婢了,奴婢自幼家贫,入宫为奴,只是为了攒点钱。”
我轻叹息,“长得这般好看,真可惜了。”
“原来嫣儿也喜欢美色。”皇上迈着大步子进来,单手背负,盯着我看,“不过,依朕看,嫣儿才是秀色可餐的。”
我原本随意蜷坐在摇椅上的身子,倏然硬了下,我从椅子上跳下来,跪下,“臣女叩见皇上。”
皇上一只手扶我起来,他微微纳闷,“手怎么那么凉的,你们怎么侍奉的?”
我心微微一颤,便壮着胆子说,“皇上误会了,臣女自幼体寒,手脚冰凉,与她们无关,你们都下去吧。”
皇上把我的手捂在手心里揉着,“嫣儿这是担心朕责备她们,这就把她们打发下去了?”
皇上揽过我的腰身,把我扣入他的怀里,他用一种极有侵占性的目光盯着我看,“嫣儿怕朕?”
我迟缓了下,固执地摇头,皇上的手覆在我的腰身处,我身子滚烫,屏住呼吸,整颗心都悬在心口眼处。
皇上用手指勾起我的下巴,他的手指微微发热,让我的视线与他对视,“嫣儿不用怕,朕喜欢你,朕会一直喜欢你,来,看着朕。”
我怯生生地望着皇上,碰到他的目光,还是心虚地躲开了。
皇上严实的吻落下,软绵绵,没有一丝迟缓,也没有过多的前奏, 我紧抿着着唇瓣,闭着双目,两手同样无处安放,算下来,我们才第二次见面,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却做着最亲密的事,这么一想,我身体本能地颤抖一下,皇上却把我揽得更紧一些。
许久,皇上才放开我的唇,宠溺地笑着,“嫣儿就是跟旁人不同,如果换作旁人,这个时候该是对朕摇摇软肢,讨朕欢喜了。”
所以,皇上是在责怪我,不会服侍他了?
可这也是我的第一次,我确实不懂,我咬着薄唇,慌惶地望着皇上,哑着嗓子说,“皇上,臣女……”
皇上抚着我有脸庞,轻笑,“没事,你毕竟是第一次。”
皇上拉着我入了帷帐,进了软榻,芙蓉暖帐,赤身相对。
我只是隐隐感觉得一阵轻痛,脸上被皇上下巴的新胡子扎得有些痛,我不敢吱声,只是闭着双目,因为疼痛而皱紧眉头,片刻,凉薄的唇便被堵得严严实实的。
后来,皇上拥着我睡了,他睡得安祥,我不敢挪动身子,生怕惊醒皇上,我侧着脸,借着明烛晃晃,我清楚地端详着皇上的轮廓,阿爹说过,皇上已经四十一岁,不喜后宫闺闱之事,这次选秀,是太后作主选的,这还是皇上登基以来,第一次选秀。
我以为,皇上是那种孤冷又不苟言笑的老头子,没想到,近距离这么看着,他像只有三十多岁,他比阿爹温和多了,至少,在我记忆中,阿爹从来没有对我笑过,可是皇上看着我,满目的温软。
我恍恍伸出手指去抚下皇上高挺的鼻梁,手指搁在他的鼻尖处,他忽而握过我的手,揣入他的怀里,迷迷胡胡地说了一句,“不早了,快睡吧。”
第二天醒来,我原想起身替皇上宽衣的,最起码的规矩我还是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