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现在(很多店)就算不要房租,也做不下去。”周俊说。他告诉我,从2018年开始,原材料不断涨价,大豆油从125一件涨到239一件,辣椒从6.4块钱一斤涨到16块钱一斤。对商家来说,利润越来越薄,但也不敢涨价,因为“老百姓消费不起了”。传说中的报复性消费大概率不会发生,最直接的证据是,疫情之前,平均每桌消费四五百块,现在大概只有三百多。
“你没有流水啊!”周俊指着店里的空座位,只有一桌6位客人正在吃饭。疫情之后,原先大厅里的50多张桌子缩减了一小半,店里显得更加空荡。晚上八点左右,店里总算来了三四桌食客,坐在靠窗的位置。“现在才开始上人,”周俊说,“即使现在你看到的人,他也不是‘正常’的了。要不就是抖音(套餐),各种优惠,看着有人,其实没有流水的。”
没有人知道寒冬会持续到什么时候。吴业文坐在我面前,露出一脸疲态,连说话的声音都很小。店里没有顾客,只有几份打包好的外卖,摞在离店门最近的桌子上。
疫情三年,他年年贷款。最近又贷了70万,把拖欠的货款还上,把员工工资发了。即便是今年五一,最看不到希望的时候,吴业文还是没舍得放弃这家店,这里的员工跟着他们干了很多年了,“关店分分钟可以关,但关了他们去哪里?我哪怕能扛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也是对他们的一个交代,我自己心里能过得去。”吴业文说。
去年下半年,北京再次遭遇疫情,吴业文的妻子把店交给丈夫,自己出去寻找出路,“不能两个人都在这儿等死啊”。她做的是青少年近视防护的项目。在她的判断中,即便疫情结束,餐饮行业也难复当年的辉煌。但又因为疫情,小孩子们上网课的时间大幅增加,“这是未来的趋势。”她说。现在,她和一家做近视防护的公司合作,帮忙销售相关产品,平均一个月入账一万多块钱。
杨珊依然能感受到她用心对待顾客获得的回报,前些天她在朋友圈发“要吃土了……”然后就有之前的老顾客,一口气点了上千块的小龙虾。为了应对疫情,杨珊所在的松哥油焖大虾,开发了一种叫“GO店”的模式,准备在全国范围内铺开。所谓“GO”店,就是主打外卖和自提的店,面积不大,二三十平,远离像簋街一样的餐饮聚集区,最大程度上降低疫情的影响。杨珊计划先在北京开一家样板店,看看效果如何,当然,或许还要经历下一波考验。
出品人|杨瑞春 编辑总监|唐槭 责编|金赫 运营|刘希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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