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济上,应该说2016年美国正式签署TPP协定,是逆全球化的正式落地。因为这是一个想在产业链和供应链上,把我们排除在外的经济协定。我们作为全球化产业链和供应链的支柱,把我们排除在外,毫无疑问,这就是最直接的去全球化行动。
全球的经济增速和经济全球化水平,这两个趋势见顶,应该说是相互关联的,一前一后的出现,有内在的逻辑关系,就跟我们一开始说的那样,这本来是一场化学反应,一个反转之后,另一个也接着反转了。
这背后的核心问题,其实还是那个关于消费的问题,钱应该从哪里来?
三次世界级救市
这两个趋势的见顶过程中,并不是没有对其进行挽救,这里面中美都参与了救市,严格的说,到今天为止,大家一共进行了三轮救市,可以说都尽了最大的努力,然后才撑到了现在,而现在,很可能确实已经是手段用尽了。
这三轮救市,跨度也超过了十年,分别是2008年的中美联手救市,2015年的中国救市,和2020年的美国救市。
2008年的第一轮救市,是中美联合行动。这本质上说,是对全球化的一次挽救,美国对金融机构进行注资,我们同时进行了投资扩大产能,理论上来说,如果救市成功,这之后的全球化水平会更进一步,我们扩大的产能也会进一步推升经济增速。
但是实际的情况来看,却并没有这么乐观,美国的问题也很明显,在2008年的金融危机之后,由于金融机构得到救助,风险没有出清,而穷人承担了整体的风险损失,然后美国的贫富差距,在2008年急剧恶化。
这一轮救市后,世界经济算是稳住了,但是从我们的GDP增速看,是再也没有回到2008年之前那几年的水平了,而全球化的进程,貌似还在继续,而美国已经开始另有打算,这个打算,其实就是在金融上的老套路,想收割我们。
这也促成了我们的第二次救市。
2015年我们的第二次救市。这一次主要是美国的意图已经很明显,美国当时是计划在年底开启加息,我们的应对,则是在8月份启动汇改,跟美元部分脱钩。但是当时有个情况,就是房地产市场也很不好,当时的库存非常高,如果叠加美国加息,很可能会出现房地产危机。
2015年的情况,综合起来就三个方面,汇率上经历了汇改,市场化之后,人民币有很大贬值压力。楼市库存高企,风险很大。股市上出现杠杆牛,大量资金准备高位出逃。
我们2015年的救市,实际上是面对美国开启加息周期,准备进行金融收割时,不得已的杠杆转移。股市快速去杠杆阻止了资金高位出逃,这个都知道。还有一个是居民部门加杠杆买房,化解了当时的房地产高库存危机。
但是居民部门的杠杆率,也从当时的不到40%,一路加到了现在的62%。
一边是居民部门加杠杆,一边是开启了结构性改革,这里面一个重点就是开始了去产能。原先的全球化水平,在联合救市后,可能是说要更进一步,但是到了这个时候,美国图穷匕见,只能是快速去产能,进行收缩,防范风险。
应该说这次的救市,是以楼市的上涨为代价,给全国的经济结构调整,赢得了几年的时间。现在很多人说房价问题,对于2016年这一轮翻倍式上涨的意见尤其大,这次救市的代价和成果,只能是放到当时的历史背景下去看待,利与弊要客观的看待。
这次救市本质上是一次风险转移,把金融收割带来的外部风险,转移到了楼市,然后以空间换时间,慢慢消化。另一方面,确实也使美国失去了最好的一次转嫁危机的机会,所以最后美国不得不单独进行了第三次救市。
2020年第三次,美国单独救市。这次救市看起来是疫情冲击下,美国为了救股市,其实本质上,这是面对前两次救市之后,全球化进程已经阶段性的彻底改变,在这一背景下的经济增速也不断下滑,最后遭遇疫情冲击之下,做的一次避免被动崩盘的救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