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料来源:欧央行官网,https://www.ecb.europa.eu/
三是欧洲面临经济衰退的风险。能源危机下,欧洲的“火车头”德国经济遭到较大冲击。据悉,随着德国汽车零部件、化学制品和钢铁制造商越来越难以承受屡创新高的电力价格,这一欧洲工业的心脏地带正面临着潜在的“外迁潮”风险。此外,为了抑制通胀,欧洲央行不得不收紧货币政策,先是在7月加息50个基点,9月又再度加息75个基点,从而加剧了欧元区经济衰退的风险,进一步恶化希腊和意大利等重债国的债务,甚至有可能引发新一轮欧债危机。
图7:欧元区各国政府债务占GDP的比重
来源:欧央行,wind,平安证券
从长期来看,欧元自身也存在结构性缺陷。在经济下行周期中,这种缺陷会被进一步放大。
一是备受诟病的“一条腿走路”。
目前,欧元区内部实行统一的货币政策,成员国在进行宏观调控时只能倚重财政政策,这也导致欧盟财政纪律在实践中执行困难,赤字和债务负担超标现象很难避免。这一矛盾曾在欧债危机最严重的时刻有过充分体现,近年来欧元区各国围绕难民负担、部分成员国财政紧缩等问题的激烈博弈也根源于此。
当欧元区处于经济上升期时,各国面临的风险区别不大;但经济下行时,实力较弱的边缘国债务问题会率先暴露。欧洲央行的统一货币政策无法有效应对区内各国面临的非对称冲击,虽然欧洲央行在7月推出了反碎片化工具TPI,但这项工具的实际执行力度仍然存疑。
在欧债危机时期,时任欧洲央行行长德拉吉曾推出OMT计划,表示将不惜一切代价救欧元。但当时的欧元区经济处于低通胀环境,德国经济也比现在要好。这一次,欧洲央行需要在救助市场的同时,兼顾抗通胀重任,反碎片化的效果或许不够理想。(传送门:加息50基点+“反碎片化”工具,欧洲央行能顺利抗击通胀吗?)
实际上,单一货币计划要得到有效的执行,不仅要满足所谓的“趋同标准”,还要求经济活跃的国家向经济低迷的国家进行资金转移,除了市场化的资金,还包括财政性资金的援助。没有彻底的财政一体化,欧元是不完整的。
二是欧元区推动财政一体化困难重重。
欧元区并未按照“最优货币理论”设想的那样,实现各要素的自由流动。尽管欧洲一体化进程中强调商品、资本、人员和劳务等要素的区域内跨国自由流动,但实际上欧元区并没有达到这些标准。在欧洲一体化进程中,成员国的经济差异不仅没有缩小,反而愈发拉大。这引发了一些反欧情绪。部分民众对于欧元的怀疑态度增加了对反欧政党的支持。多国(例如,英国、芬兰、荷兰、奥地利和法国)反欧政党在选举中异军突起,获得了更多选民支持,在欧洲议会中席位显著增加。
欧元区成员国由于各自要素禀赋、地缘政治立场等差异,往往在某些领域分歧较大,降低了欧元区决策的整体一致性,进而影响市场对欧元前景的信心。例如,在俄乌冲突中,出于各自对俄乌立场的差别以及经济和能源对俄依赖程度的差异,成员国对俄制裁、禁运态度存在明显不同。
此外,当前的欧元区缺乏核心领袖来推动财政一体化的进程。在推动欧洲经济货币一体化的进程中,德法两国领导人例如,德国的阿登纳与法国的戴高乐,德国的施密特与法国的德斯坦等都发挥了重要作用。然而,现在的德国与法国两国乃至整个欧元区都缺乏具备足够号召力的核心人物。整体来看,欧元区财政一体化前景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