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护士的毛不易
朋友都不在身边。他独自住在离医院300米外的出租屋里,房间只能摆下一张床和书桌。孤独,迷茫,却无处诉说。就像写日记一样,他把自己的生活感悟和情绪起伏都写进歌里。《如果有一天我变得很有钱》《借》《平凡的一天》等二三十首歌,都写于这个时期。
实习的时候,总是六点多就要起床。他想,要是七点半起就很好了,这是他能想象到的比较晚的时间点。于是,他幻想理想中平凡的一天,“每个早晨七点半就自然醒/风铃响起又是一天云很轻。”
生活费紧张,没有钱买厚被子的时候,他写:“如果有一天我变得很有钱/就可以把所有人都留在我身边/每天快快乐乐吃吃喝喝聊聊天/不用担心关于明天和离别。”
上夜班回家,路过卖炒饭的小摊,点一份炒饭,一份鸡爪,和摊主互道两声辛苦。回家后,他写了一首《深夜一角》,“深夜在小摊借一丝温暖/缺失的总填不满/摇摇晃晃忽明忽暗/路灯下影子太乱。”
如今回看这些作品,毛不易觉得,多少有些矫情。“可能年龄增长了,发现那时候其实自己是不成熟的。以前写的是类似于QQ空间的东西,感觉有点尬。”
他不再通过创作表达浓烈的情绪,也不再那么努力剖析自己。毕竟,“现在大家会把你的作品和你的人联系在一起”,他偏向于更“中立”,更外部的视角。
创作之外,他也越来越少暴露自己的私生活和情绪。因为误解,总是伴随着表达而来。
在不久前播出的综艺《仅三天可见》里,他反思,艺人的公开发言越来越保守、安全、无聊,观众、艺人、记者,都对此不满。“我们参与其中的这些人,多多少少都有责任。但谁也没有办法自己去改变这件事。”
无力改变,或许也无法改变。出道四年,毛不易如今更在乎,“能够安心,开心一点,平和一点。”
创作不设定主题,想到什么写什么。不过度考虑听众。不让创作陷入拧巴,不够好或者没有新的表达,就不强求发歌。对未来没有具体的规划,没有强烈的野心和欲望,走一步算一步。
龙丹妮理解毛不易的选择。她说:“我不能让人人都朝着巨星这个方向努力,他内心真的不想,你何必逼他呢?”
最初,在《明日之子》看到毛不易时,龙丹妮觉得他就是一个挺有趣、爱喝酒、挺胆小的小孩。海选晋级后,龙丹妮把剩下60多名选手的歌都听了一遍。毛不易给她留下的印象最深,“每首歌都让我很吃惊”。
对于毛不易最终夺冠,她很兴奋,认为在专业化和工业化的帮助下,有才华、有特色的选手抵达了更高的天空。
那时候,毛不易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当初参加比赛,多少有点逃避找工作的意思。节目组要求他录制视频,并且去长沙参加比赛时,他还一度嫌麻烦打了退堂鼓。
最终让他动心的重要原因之一是,节目组承诺报销路费和食宿。夺冠当晚,他说:“可能是命好吧,不早不晚。”
四年过去,他准备用更松弛的状态,接受命运交付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