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二姨是妈妈的叔伯妹妹。妈妈经常提起她,大多数是围绕着人要信命这个话题。妈妈说二姨比她小一岁。二姨找的婆家条件好。二姨夫没解放前在哈尔滨工作,二姨和他结婚后就随着去了哈尔滨。二姨立刻就变成了小阔太太,二姨穿旗袍皮鞋,烫了头发。妈妈可羡慕了。二姨夫是干什么的,妈妈一直说不清。
文革期间,二姨夫受到了冲击。带着全家又回到了我们老家。妈妈说二姨家穷的叮当响。孩子发烧都没钱找大夫。她家有个孩子小时候发烧烧的聋了耳朵。后来是个哑巴。二姨夫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不断的诉求。二姨说,二姨夫发出去的信都能装两麻袋。二姨夫是个文人,在大集体参加劳动也挣不了高工分。一直很穷。
二姨家穷的连买信封,煤油的钱都没有。别的亲戚都躲着他们。那时候我爸爸在供销社上班。二姨夫遇到难处就去找我爸。其实我家也不富裕,九口人就靠爸爸那一点微薄的工资。每次块八角的借。爸爸从来也没记过,也没想要。二姨夫是有心人,每次都记账。一笔一笔加到一起共计一百多元钱。六十年代的一百多元钱也不是小数目。因为二姨夫不断诉求,赶上国家政策好,终于给二姨夫平了反,孩子安排了工作,还给了补偿款。二姨一家终于熬出了头。爸爸走时,二姨哭成了泪人。在她最难的时候,爸爸没有瞧不起她。
父母从小教育我们,人在难处拉一把。受人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