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士是中国文化史上的一个谜。对于现代人来说,古代隐士那远去的背影恰恰是一抹永远也消褪不尽的残霞。每当我们在人生最彷徨的时候,他们的身影就会在天边浮现出来——那绯红的霞光虽遥不可及但却分明而清晰地昭示着另一种理想生活、一种远离尘嚣的无言之美。”
隐士之国
有人天生想过这样的生活,有些人在社会在朝廷里累了或者混不下去了,也会觉得找座山隐居起来很不错。
比如庄子,在做过一小阵漆园吏后,宁愿做一只在泞泥里快乐嬉戏的猪,也不愿意再入朝为官。在广阔的自然中,他化为鲲鹏,实现任意东西的“逍遥游”,最终这个无政府主义者,成就了中国重要的哲学派系。
另一派的孔孟克己守礼,为天下操碎了心,试图把家国责任、道德规范内化为中国人人格时,庄子给开了一道通向自我和自由的精神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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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talya Letunova
魏晋时期,从建安七子到竹林七贤,都不大愿意依附于某个政治集团又要在门阀氏族之间的斗争中为求自保,纷纷躲入山林,吃药喝酒,在极度的压抑中追求放浪形骸的生活方式,又好聚集吟诗,骄傲又隐晦地批评政权,最后多被当权者所不容,不能被收编的都以各种理由被残害。
“目送飞鸿,手挥五弦,俯仰自得,游心太玄”——嵇康这几句诗和他在洛阳东市刑场上那曲“广陵散”一样成为绝唱,留下一地余音,被后人称之为“魏晋风度”。
他们短暂的隐居生活,是中国文人精神史上最狂放的一段,空前绝后,散发着奇特的魅力。曹家和司马家的政客们不会料到,他们的魏晋,是以这群山野间疯疯癫癲的隐居客为最大标签的,他们是这个乱世的一个审美安慰。
安贫乐道
再后来,就平淡和气了,感觉也更聪明了些,说的是隐居者的内心,至少读陶渊明的田园诗时,是会觉得他的隐居生活充满了菊花与酒,柔和淡远。
其实陶渊明的生活和命运都差强人意,早年受传统儒家思想影响,满脑子经世治国思想,但因受出身和性格的限制,努力了十三年,只能祭酒、参军、县丞一类的基层小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