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凯奖绘本评论”专栏时间了!这个专栏由儿童文学、性别与当代文学文化研究者王帅乃执笔,逐一梳理和点评已有中文版的凯迪克金奖绘本,看看一本图画书除了功能性,还可以从哪些角度赏析,以及80多年来凯奖经历的变化。
从1939年的凯迪克金奖绘本开始,新京报小童书已经推出了12期评论。第13期我们将翻开1954年的金奖绘本《玛德琳的营救》(Madeline's Resc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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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德琳的营救》第一版英文封面。
这其实是第二本玛德琳的故事,第一本《玛德琳》(Madeline)早在1940年就获得过凯迪克银奖。因创作玛德琳而取得巨大成功后,奥地利裔美国作家、插画家路德维格·贝梅尔曼斯(Ludwig Bemelmans,1898-1962)又不断续写玛德琳的故事。
除《玛德琳》和《玛德琳的营救》,他在世时还陆续出版了《玛德琳和坏帽子》(Madeline and the Bad Hat)、《玛德琳和吉卜赛人》(Madeline and the Gypsies)、《玛德琳在伦敦》(Madeline in London)、《玛德琳的圣诞节》(Madeline's Christmas)。不仅如此,德维格·贝梅尔曼斯的外孙约翰·贝梅尔曼斯·马尔恰诺(John Bemelmans Marciano)在2000年后还在续写“玛德琳”,因此我们能在互联网上搜索到多本“玛德琳”绘本。
玛德琳系列故事的开头都重复使用这个句子:“巴黎有一座老房子,藤蔓爬满了墙,里面住着十二个小女孩,总是排两行”。女孩们生活在法国巴黎的一所女子寄宿学校,唯一的红发女孩玛德琳是这些女孩中年龄最小的一位,但她也是最勇敢的一位,她天不怕地不怕,是学校的麻烦制造者,但也积极乐观,给大家带来快乐。玛德琳的故事曾被改编成动画和电影,并于1952年被提名奥斯卡最佳短片。作为儿童文学中的经典角色,如今玛德琳已经广为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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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玛德琳的故事改编、于1998年发行的真人电影《古灵精怪玛德琳》画面。电影中包含了四本玛德琳的图书中的情节。
同往期多篇文章一样,今天这篇评论并非只为了评论《玛德琳的营救》这本凯迪克金奖作品,而是由玛德琳的形象,延伸到与她较为相似的长袜子皮皮,试图探讨怎样的人物才是“纯儿童文学”的灵魂人物。
撰文 | 王帅乃
把玛德琳和皮皮这两个儿童文学作品中的经典形象放在一块比较并非心血来潮之举。前段时间写作一篇探讨原创儿童文学问题的论文时,我试图阐释儿童文学这种文类所能够提供给读者的独一无二的价值。假如我们能确定有些叙述组织模式(广义而言,当然也包括作品中的人物形象设计),以及在这下载约同城交友些叙述模式上搭建传导的价值取向只有儿童文学单身同城交友交友文本能提供,那么以这些元素为圆心,离圆心越近的人物形象——借用一个成人文学过去讨论中常用的词,就越具备“纯儿童文学”的特质。
我在文中重点论述了现代童年文化中被建构的“天真精神”及其对成人“经验世界”的批判性两个特质,于是,举文本为例时不可避免地要面对儿童文学史上一大群活泼可爱、调皮捣蛋的主人公。
在他们中找出代表者万万不能敷衍,随意选择其中一位的后果可能是,夜半失眠时我的卧室会比《小意达的花儿》里那场万花派对更热闹一千零一倍,爱丽丝将一会儿变大一会儿变小,埃米尔会一刻不停地敲自己头上倒扣的那口花瓷汤罐儿,班克斯家的孩子们会举着睡前药水说这是波平斯阿姨施了魔法的冰橙汁非要我喝一口不可,还有我们的小玛德琳,她可能会带着她的十一个小姐姐和吉纳维芙一起在我的小房间里进行枕头大战。
他们中,谁或哪几位有资格作为“纯儿童文学”的灵魂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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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图为玛德琳。右图为皮皮。
从一处形象设计说起:红发寄寓的写作企图
是的,率性调皮的小孩世世代代活跃于儿童文学王国的领土上,早已不是什么稀奇事了。被近代启蒙知识分子从“一般人类”中抽离出来的现代意义上的“儿童”概念,本来就是以区别于成人的“他者”姿态标明自身的。可以说,这些形象的大量出现是现代童年文化和儿童文学这种文类自我要求的必然结果。这些人物形象不但在性格上多有相似之处,有时候甚至连造型设计上都会共享一些元素,比如今天题目中的两个小女孩,都有着红发特征。这可不是随意的一笔,红头发在欧美文化传统中长久地承载着某些特定的符号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