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样也越来越多。
有人翻出莫言当时领奖的照片,表示气质宛如 " 事业达到顶峰的酒店领班 "。下面的评论则更为露骨:
还有人表示:
" 一个好母亲怎么会熏陶出这样一只骂祖宗黑祖宗抹黑新中国的西方反华势力喜欢的狗呢 ? !"
甚至拿下雨果奖的科幻《三体》也被攻击过,说它写了有关文革的敏感内容才能在国外拿奖,如果没有文革,绝不可能拿奖。
。。。
这些质疑并不是空穴来风,确实讲述苦难的作品更容易获奖也是事实。但如果我们把眼界放开,会发现这是全世界范围内的一种 " 通病 "。
疫情期间两本书非常热销,一本叫《霍乱时期的爱情》,作者是大名鼎鼎的马尔克斯。
马尔克斯从不是爱情小说家,但凡你翻十几页就能知道他们这些南美作家,写得都是南美乱象,因为太奇葩,所以才被称为魔幻现实主义。
魔幻不是说梦幻浪漫,而是说苦涩、梦魇和恶劣。
选入高中选读教材的《礼拜二午睡时刻》,揭露的是哥伦比亚的不公平不正义。
另一本书叫做《失明症漫记》,作者是葡萄牙的萨拉马戈。
一座城市因为会传染的 " 失明症 " 而陷入混乱,文明开始消失,人性渐渐遗失,丑恶不断出现 ……
小说同样了揭露苦难,作者也拿到了诺奖。
我还可以简单甚至粗糙地罗列一下:
艾尔弗雷德 · 耶利内克,写了欧洲男性对女性的禁锢,拿了诺奖;
阿卜杜勒 - 拉扎克 · 古尔纳,写了坦桑尼亚在后殖民时代的苦难,拿了诺奖;
芒罗,写了加拿大的婚姻暴力,拿了诺奖;
大江健三郎,写了日本的一些乱象,拿了诺奖;
印度裔的奈保尔,写了印度一些乱象,拿了诺奖;
库切,写了南非的一些乱象,拿了诺奖;
帕慕克,写了土耳其的一些乱象,拿了诺奖;
经典的作品多为苦难的悲剧作品,这一定律放在国外影视圈里也通行。
奥斯卡最佳影片名单:
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名单:
近几年的奥斯卡电影基本涉及沉重而敏感的社会问题,包括但不限于:种族冲突、阶层流动、同性、娈童、失业 ……
比如在第 93 届奥斯卡金像奖收获颇丰的《无依之地》,完全就是说美国人在经济大萧条中无处可去的故事。
主题和内容都够负面不堪了吧。
你可以说学院派老喜欢这些讲述苦难的东西,这是学院派的桎梏。
但你不得不承认,好的悲剧确实打动人,优质的 " 苦难内容 " 确实能引发人思考。
学院派就喜欢沉重的东西,我们也就很少看到喜剧拿大奖。
这句话或许夸张,但说出了一个现实的矛盾。
如今的文化并不缺少快乐和娱乐,多半是是商业化的、虚拟的、不够深刻的,缺乏对生活真相的揭示。
与这种快乐相对,悲剧则几乎时时刻刻在提醒我们:
如果是被命运打倒,一蹶不振,这叫做悲戚;
如果是与命运进行抗争,在战斗中毁灭,这叫做悲壮。
总之,一个人哪怕再蹉跎,也可以选择对命运的控诉或反抗。
而且,即使你从未在现实中体会,也能从中获得向上生活的力量。
所以我们很需要这些间接的正能量。
03.
不要上纲上线是我们对文艺作品的基本态度。
否则我们就与伟大的经典作品越来越遥远,也会与深刻的历久弥新的思想越来越遥远。
我想起贾樟柯说过的一件事。
一个女生质问他,你为什么要拍这样脏兮兮的上海给西方人看?
他告诉女生,自己只是如实拍了上海的另一面,工业区、小弄堂里的真实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