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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说好的半个月的“三同”却因工作的变动,我只待了五天就离开了。分别之际,奶奶抱着我的额头亲了又亲,表示欢迎我常来家里,还给我装满了酸奶疙瘩与包尔萨克。他们一家人站在毡房门口看着我上车,车子走了很远,依旧站在那里向我挥手道别。这个场景映衬在蓝天白云下,映衬在苍翠的松林与草原上,印刻在我的记忆里。
叔哈拉到乡政府来,总是带给我奶奶亲手做的酥油、酸奶疙瘩和包尔沙克。我也托她给老人带去了布料、茶叶和糕点。
后来,我离开牧区,也没有再去那里,但那些记忆常常萦绕心间,经常出现在梦里。我怎能忘记,我在哈萨克毡房里的生活呢,在那里不需要应付谁、讨好谁,无论是沉默、疲乏、忧郁,还是喧闹、喜悦、高兴都是那么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多年后的一个秋天,我怀着一腔炽热的问候再次来到这里,爷爷奶奶都已过世。秋天没有了花海,却成了落叶的海洋。毡房没有了,只剩曾经的石头垒起的地基还在哪里,也早已长满了戚戚枯草。岁月的悲喜里,时间把哈萨克爷爷奶奶一生的时光都融入草原里,最后也把生命融入到了里面。
而我,这些年都在奔波忙碌些什么啊!我完全有条件早早来这里看望您们的啊!如今我再也见不到爷爷拄着拐杖笑眯眯的站在我面前,再也喝不到奶奶煮的香喷喷的酥油奶茶了,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啊!心里悲切腾起,忍不住泪奔。
牧民都已搬迁至定居点,即使搬迁了,这里也留有一盏心的马灯。我仍然会做一场有关草原的梦,看天空的闲云,伴着清风、松林与蓝天,老人、孩子在季节和群山之间与风雨对话。当花朵再次开满草东南沟草原时,流年的香气却在我心里像遗址一样伫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