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今可一愣,飞快地转动着眼珠子:“老兄,你是不是嫌钱少啊?咱还可以商量嘛……”
张域打断遭:“你就是把一座金山堆在我姓张的面前,也难打动我的心!你不说也罢,若是再说,那就两个‘山’叠在一起,给我出去!”
两人闹了个不欢而散。那井今可也是北平监狱的老狱卒了,资格既老,情况也明,寻思要帮格瑞“玉成”此事也并不十分犯难,只要等张域那老小子不在医院时就可以行动了。那庄维珍又不是你张域的女儿,难道还会时时盯住了不松开的。
当天晚上正好轮到井今可值班,他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让格瑞当晚就去找庄维珍就是了。至于女犯护士庄维珍,井今可连考虑也没考虑,寻思格瑞弄一点好处给她,哪有不从的道理?
当晚,收风以后,井今可便到格瑞的监号前,用长长的白铜钥匙叩击着铁栅栏门:“格瑞,你怎么样,有兴趣吗?”
那格瑞投有想到事情竟会这样迅速成功,一时还没弄清,愣愣地望着井今可:“什么事?”
“什么事?你说呢?”井今可用手做了个下流动作。
格瑞恍然大悟:“哎!太好了!几时?”
“就今晚吧,不过看来你得向人家破费点。”
“没问题!”格瑞顿时精神昂奋。
井今可打开了铁门:“那你就跟我走吧。”
井今可把格瑞带到医院一他已经打听好,医院今天值班的是一个新来不久的小狱卒,按照监狱里论资排辈的规矩,那是必须卖他这个老家伙的账的。果然,那小狱卒一看井今可亲自带了个外籍犯过去,马上过来问长问短献殷勤。井今可把格瑞给他的洋烟扔了一包给他:
“他身子有点不舒服,给他安排个单间躺一躺,叫个护士来给他按摩按摩。”
小狱卒不知其中另有文章,自无二话,于是便把格瑞安排到了二楼的一个只有一张病床的单人病房里,同时唤来了一个护士。那井今可站在楼梯口,一看来的不是庄维珍,而是一个三十岁出头的脸上有些雀斑的女犯人,马上拦住道:“你不行,你去叫那个有一对酒涡的护士上来。
脸上有一对酒涡的护士就是庄维珍,她本来今晚不当班,已经回监房休息了。但是,这个护士见井夸可唤她,就去通知庄维珍了。女犯护士的监房晚上是不上锁的,那庄维珍就出来向井今可报到了。
这时,那个小狱卒也还在井今可的旁边,见庄维珍上楼来,便让她去给格瑞按摩。井今可见庄维珍进了病房,就拉着小狱卒下楼去了,待在办公室里面聊天。
却说格瑞在病房里等了一会,果然见庄维珍进来了,当下便上前一把抱住了对方,意欲行事。但庄维珍不肯,奋力挣扎。声音惊动了正好从外面走廊里经过的两个男犯人。这两个犯人在外面都是帮会中人,一个是得罪了警察局头目而折进局子的,另一个则是号称“义薄云天”替人顶罪自愿走进警察局而后又上法庭的。两人入狱后,自然而然对其他犯人产生了威慑力,于是医院的典狱官便指定他们担任医院劳役犯中的头头,他们不必干活,其职责是协助狱卒对其他犯人实施管理。当然也不是良善之徒,否则不可能管得住。每天晚上,两人照例要在医院里兜一圈,看看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再回自己的监房。
这两人兜过那间单人病房时听见里面响声,便进去察看。一看之下,见是一个外国犯人在欺负他们熟识的庄维珍,不禁又惊又怒。两人也不说话,互相使了个眼色,一齐扑上去,对准格瑞就是一顿狠揍,庄维珍乘机一溜了之!
那格瑞猝不及防,被这两位从床上打到地下,又从室内打到走廊。初时被打懵了,等到他清醒过来想反抗时,已经差不多被打瘫了,只有躺在地下哼哼的份。声音惊动了楼下,那井今可和医院值班的那个小狱卒匆匆奔上来时,那二位已经住了手,正双手叉腰站在一边望着格瑞冷笑。
井今可一看格瑞那副口鼻淌红的样子,大惊失色,习惯性地把手伸到腰间想掏替哨狂吹报警。警哨还没掏到手,两人中那个“义薄云天”的朋友开口了:“典狱官来得正好,这洋家伙意欲强奸女犯,幸好给我俩发现了,伸手援救,否则这北平监狱准定又爆出丑闻一桩!”
井今可指着对方,气急败坏道:“你……你……你胆大包天,竟敢动手殴打美国人!”
另一个犯人不以为然道:“美国人又怎么啦?警察局既然敢抓,法院既然敢判,我们这里也就敢打敢教训!”
“好小子,你竟敢顶嘴,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井今可也不掏警哨了,挽袖捋臂意欲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