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起高中时代的俄语课,可以说是精彩纷呈,妙趣横生,俄语课虽说是紧张,但是热烈,又带一点异国的风情。胡老师带领我们用特有的俄语腔调朗读风格迥异的范文,也别有风情,让我们沉浸在俄罗斯民族文化氛围中。在“一颗红心 二种准备”紧张而严肃的环境中,俄语带给我们一丝欢乐,让我们忘却面对选择的不安与担心。俄语给我们的高中生活添上了一抹亮色。
课堂上,胡老师总是以她鹰一样的眼睛扫射教室的每一个角落,不管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的第一排,还是天高皇帝远的最后一排,使人不敢做小动作或开小差,如果头天复习得不充分,或没有把课文背诵熟练,心中总会忐忑不安,恐怕被胡老师叫到。
先说说“近水楼台先得月”的第一排,如果没记错的话,坐在第一排的有石雪金、杜爱民、李振中,当然还有老Y先生和大力先生。李振中常常毕恭毕敬地站起来回答问题,一副认真学习的模样,容易得到老师的爱怜。石雪金是一个性格特点十分鲜明的女孩,身穿花布中式衣服,头上梳着两根不很粗的辫子,黑发中泛着黄发。她沉默寡言不合群,喜欢独来独往,学习非常用功刻苦,可以说是一般人根本做不到。
也许她信奉鲁迅“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在那个左倾思潮涌动的年代,她能一门心思专心学习而心无旁骛,现在想来是很不容易的。记得在国庆游行队伍走队列坐下来休息片刻的时候,她能拿出小本子背诵俄语单词,毫不顾忌别人异样的眼神,确实是要有一点勇气的,我钦佩她的勇气和胆量。现在看来,学习总归是学生的第一要务,能够专心学习总是好的。石雪金的俄语成绩不错,深得胡老师的肯定,好像在课堂上很少被叫到回答问题,所以印象已模糊。
课堂上给我留下最深刻印象的是爱明同学,爱明年纪最小,脸上透着一股稚气,戴着一副厚玻璃的深度近视眼镜,眼睛倒是十分明亮清澈,可能是发育较迟,个子不高,三年高中始终坐在第一排。男同学们对他很亲切,总喜欢在他的名字后加上一个“儿”字,就像杭州话中称呼鸭儿、小鸡儿那么自然和贴切。
爱明脑子很好使,尤其是物理成绩很好,喜欢摆弄收音机之类的东西,动手能力特强,自己动手装出了一台半导体收音机,简直把我佩服得五体投地,一连声称赞他聪明,还傻傻地问他,没有电线怎么能发出声响?好像老底子我的祖母,老是认为无线电匣子中藏着一个小人在说话唱歌,百思不得其解。杜爱明理科成绩好,但对俄语有点怵,也许是时间不够用,也许是贪睡,有时没有把俄语备好,每当上课总盼望胡老师不要叫到他。但世上的事情往往相反,可能胡老师能看透你的心思,你没有准备好偏偏要叫到你。每每杜爱明背不出课文或回答不出问题时,脸上泛出红光,嘴里结巴着,嗫嚅着,嘴角尴尬地微笑着,那情那景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中,五十年也不曾消退。
坐在最后一排的可都是VIP,重量级的人物,你看有前几年还担任中央巡视组组长,在吉林、广西等地打虎拍蝇的宗西;俄语课代表是后来担任过浙江省工商联工作的詹天佑同学。他们的成绩都很好,但给我留下最深印象的是担任过班长的传庆同学,传庆山东人,个子高高的,身穿黄军衣,俨然像是个南下干部,初中时期就担任班干部,老练沉稳,颇有大将的风范和自信,还得了一个和年龄极不相称和刺耳的雅号“老不死”,这个不雅的雅号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愈来愈弥足珍贵,因为谁不想长寿和康健,“老不死”是个多么美好的愿望和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