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华润啤酒完成第一阶段的重组任务,步入到第二阶段“决战高端”进程。
用侯孝海的话来说,之前取决于“敢不敢”,现在则考验的是“会不会”。但现实就是,由于高端产品和大众产品的营销逻辑、渠道体系完全不同,一直在行业“价格战”里周旋的华润啤酒,对如何高端化一点头绪都没有。
“市场化的东西没有真理,只有变化,就像草原上的狼,森林中的虎兽,大自然才是学习本领的地方,而企业的应对智慧也来自一线市场。”
常年的市场拼杀让侯孝海深信这一点,于是2020年,侯孝海一个人背个包,走了100个城市,“走终端、走客户,走街上的小店,感受市场的趋势和市场的问题”,之后再与营销中心挨个儿座谈、讨论,最后形成高端策论“二十五条”,在这套作战方法指导下,华润啤酒开始逐步搭建起自己独有的高端产品营销和管理体系,高端产品的年销量从五六十万吨增长到了200万吨。
“华润是典型的学习型组织,不会就学,在学的过程中练兵,培养人,然后把最佳实践做总结、做推广。”李欣说。
当年万众瞩目的“万象城”就是现学现做出来的。彼时华润置地“没有钱买地,也没有经验”,正赶上深圳中外运仓库出售,华润就买下来了,万科提议5亿元拿走。
宁高宁就此开了个会,“提出一个灵魂拷问:华润置地到底缺五个亿的现金,还是缺生意模式?大家一愣,说缺生意模式”,在李欣的回忆里,华润置地当时为着争口气,决定“多大压力都自己干”。
吴向东(时任华润置地深圳公司总经理)带着一帮“学生兵”就开始琢磨,全世界考察,花了大概四五年时间,“照猫画虎”搞出来个万象城,没想到2004年底开业就火了,还助推华润置地成为行业最早进行商业化转型的房企。而自“万象城”模式孵化成长而来的聚焦商业运营与物业管理业务的华润万象生活,也在2020年单独上市。
首家万象城“一炮而红”时,华润燃气还在艰难地“白手起家”,创始团队只有两个半人,“没有一个企业是划给我们的,都是从市场上谈投资并购拿回来的。”杨平说。如果说啤酒的市场是打回来的,置地的市场是学回来的,那燃气的市场都是“磨”回来的:一个项目最短谈下来也得两三年,很多谈判战线都拉了十多年之久,最长的一个项目,整整谈了18年还没有落定。杨平坦言有时候尽管有失落,但却没觉得有多强的挫败感,“市场不就是这样吗?想做成一件事儿就是这样的”。
身处完全竞争性行业,华润的经理人都如侯孝海所说,“是在市场的大风大浪当中锤炼出来的组织和队伍”,但另一方面,作为央企,他们又必须守住国资管理的规则和边界。
今年4月,王祥明看到网上说“上海华润超市发生抢购”,吓出一身汗,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油和米的上游供应价格涨了百分之十几,附近的外资和民营超市都相应调高了卖价,保持原价的华润万家自然就人头攒动了。“央企不一样,还要承担稳供、稳价的责任”,事后,单因为米和油这两类商品的进价和卖价倒挂,华润一个季度就贴了8000万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