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三,财政资金投放或挤出部分融资需求。存款数据显示7月财政投放力度仍大,主要是5-6月发行的大量专项债滞后拨付使用,造成信贷缩量情况下企业存款同比仍有所增长,一定程度弱化了融资需求,这与上半年留抵退税的影响相似。上半年专项债用作资本金较少(而是出资整个项目)其实某种程度挤出了部分基建项目的市场化融资需求,而7月专项债主要是资金投放而非发行,更是减少了对配套融资的撬动。
其四,部分疫情期间积压需求已释放,实体活力还未根本性好转。今年5-6月融资改善部分与疫情期间积压需求释放有关,例如居民购房和企业恢复经营的修复性投资等。但7月在地产风波、疫情反复、高温气候等扰动下,经济修复动能明显弱化,PMI、核心通胀与信贷社融都指向内需不振情况还未根本性好转。
要点四:5年期LPR下调势在必行
从7月社融数据反映了微观主体活力不足、信贷需求疲软、地产仍未企稳的现实,我们认为至少5年期LPR下调势在必行:
第一,降LPR才能推动地产需求端恢复。7月信贷的塌陷很大程度上源于房地产,居民部门仍在延续降杠杆趋势。对于房地产而言,保交楼是核心,但稳房价是关键,促进需求回暖才能让整体行业重回正常轨道。目前二三线城市的房地产销量同比在跌幅还在30%-50%,对稳信贷和稳投资的拖累依然严重。这些因素决定了5年期LPR下调的必要性大增。
第二,LPR下调有助于降低居民存量贷款负担,缓解新旧信贷利率不同引发的“提前还贷”压力。今年上半年个人住房贷款利率已经较去年底下行100BP。不过,房贷利率降低主要惠及的是新购房者而非已购房群体。对于居民的存量贷款而言,由于LPR调整幅度很小,利息负担依然比较重,尤其相较新增贷款明显不公平。在此背景下,不少居民选择提前还贷以节约利息,或将存量房贷置换为经营贷。我们看到1-7月居民中长期贷款增长1.7万亿,较去年同期减少近2万亿,居民部门已经出现了实质性的“资产负债表衰退”。5年期LPR下调有助于降低居民存量贷款负担,一定程度上减缓还贷潮,并释放消费潜力。
第三,5年期LPR仍有调整空间。自2019年LPR报价机制改革后,由于房住不炒政策的长期约束,5年期LPR的下调幅度相对1年期较小。截至目前5年期LPR共下调5次,累计下调40bp。而1年期共下调6次,累计下调55bp。因此5年期LPR还有更大的下调空间。
那么,5年期LPR的下调需要MLF/OMO下调做触发剂吗?并非必要条件。
首先从历史经验来看,2021年底1年期LPR和2022年5月5年期LPR两次下调背后都没有MLF利率下调推动,而是通过降准、存款利率定价改革等方式降低银行成本,从而带动LPR下调。可见MLF降息并不是下调LPR的必要条件。此外,CPI处于上行阶段,中美政策利率面临倒挂,货币政策兼顾短期和长期(为未来留空间),MLF/OMO等政策利率调降不是必要条件。
其次从LPR报价方式看,虽然LPR作为重要的贷款基准利率,有央行指导的成分,但更多是由银行自主报价完成。因此分析LPR能否下调,除了看MLF利率,还要看银行成本端和贷款需求端。目前一年期同业存单利率已经接近2%,不少银行也在下调长期存款和大额存单利率。今年以来的结构性工具加码,降低银行拨备等,都起到一定的降成本效果。贷款需求方面,居民中长期贷款增长乏力,7月地产销售还在深度负区间,信贷供给大于需求,存款成本继续下行,银行可能也有主动下调LPR的动力。
要点五:从社融看资金宽松的微观逻辑
与信贷收缩形成对比的是,7月存款延续了同比高增的趋势。7月新增存款447亿元,同比多增1.18万亿元。M2同比12.0%,较上月上升0.6个百分点,M2与社融增速之差继续拉大。从分项看,7月存款同比多增主要来自居民部门,其次为企业部门,非银部门和财政存款均同比少增。具体而言,1)居民存款-3380亿元,同比少减10220亿元;2)非金融企业存款-10400亿元,同比少减2700亿元;3)非银金融机构存款8045亿元,同比少增1531亿元;4)财政存款4863亿元,同比少增1145亿元。
存款的快速增长源于财政投放和“预防性储蓄”,推动流动性衰退式宽松。传统上,存款主要由贷款派生而来,但今年以来财政支出力度较大,央行也通过利润上缴形成大规模财政支出,支出过程中资金从央行-财政-企业,相当于直接增加存款,而不需要由贷款派生。此外,居民储蓄在上年也出现大幅增长,源于消费场景不足,也源于不确定性环境下的预防性储蓄。此外,M2-社融增速差也在持续扩大。其宏观启示是,实体融资需求弱,而资金供给多,都导致流动性呈现衰退式宽松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