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向往着“几间小屋,一堆藏书,一个古老的村庄家园”。山里发生了什么?“松花酿酒,春水煎茶”的人生终究没有成就,松花也从来没有酿过酒。不过夏至到了,可以用杨梅酿酒。
夏季杨梅满山红。六月的农村,杨梅挂满枝头。是杨梅果实的粉红女士,美丽动人。某年初夏,我在仙居采风,听到一个果农亲昵地叫杨梅姑娘,我不禁莞尔——所有的水果中,只有杨梅叫姑娘,就像酒一样,只有绍兴黄酒叫女儿红。当杨梅在春夏之交的雨季成熟时,只需要枝头上几个不耐烦的杨梅先红起来,然后大量的杨梅就会跟着红起来。这种匆忙让人觉得杨梅也很有活力。
杨梅是南方的好水果。一枝杨梅集江南精致风情。在民间习俗中,红色和深红色永远是喜庆的颜色,杨梅赢得青睐也就不足为奇了。在浙江东部,杨梅作为一种蔬菜被生产。从芒果到夏至,江南浸泡在梅雨的细雨中。梅雨一来,漫山遍野的杨梅仿佛接到了订单。太红了,猝不及防。艳红、紫红、黑红诱人。饱满的杨梅压着树枝,不像沉甸甸的稻穗压弯了稻秆。杨梅的枝条轻盈,富有韧性,能结出红色的果实。去杨梅林采摘尝鲜的城里人,像贪吃的孩子,面对满园红果,不知先尝哪一个。这个杨梅刚吃了两个,瞄准了旁边的大杨梅树。刚等伸手,就觉得上面那个更大更紫,恨不得像观音一样来回伸手。
杨梅是风情万种的尤物。与荔枝相比,它有自己的味道。岭南人说荔枝是“与冰雪竞艳的玉女”,洁白丰满,而江南人说杨梅是“星月驾火云”,美得恰到好处。在江南,杨梅一摘下来,就可以直接往嘴里塞。小心点,不过只是泡在盐水里。有一次看到潮汕的朋友吃杨梅,就把大红大紫的杨梅蘸酱油吃。我看了,跟白天见了鬼一样神奇。朋友说蘸酱杨梅是考验潮州人最简单的方法,一定要找一个。
五岳杨梅香型非常好。苏东坡曾许诺“一日三百荔枝,愿为岭南人”。被五岳杨梅诱惑后,欣然说:“西凉葡萄,福建广州荔枝,不如五岳杨梅”。就像一个男人,本以为这辈子爱一个淡如止水的女人。在遇到一个热情的美女后,他终于明白,这就是成千上万的人梦寐以求的。苏当时是杭州太守,独创东坡肉。在吴越大地,他敏感的味蕾终于尝到了杨梅的美好——酸酸甜甜,像是爱情的味道,令人回味无穷。
夏天,水果店的C位是紫红色的杨梅。这种黑中带红,甜中带酸的尤物,是江浙无数人的最爱。杨梅中有东魁杨梅,号称杨梅之王,老家是台州黄岩。它的果实又大又鲜艳又饱满,所以取名东魁,意为“东方之魁”。叫“奎”,让人看不起。“三言二拍”包括“卖油郎独占花基”。只有在花丛中得了第一名,才能称之为“花基”。连猜拳都有个“前五”。东魁杨梅叫“魁”,自然是一种色彩斑斓的水果。东魁杨梅有乒乓球那么大,最大的有一两多重。如果樱桃的嘴很小,杨梅就要咬很多口。就算有朱丽叶·罗伯茨那样性感的嘴,一口吞下东魁杨梅也不容易。与东魁杨梅相比,其他杨梅就像小巧玲珑的美人,与高挑丰满的美人比肩而立,但终究有些风骚。东魁杨梅大比分胜出,而仙居的黑炭梅,虽然小巧玲珑,却红紫相间,汁液涌动,甜得让人目瞪口呆,堪称仙梅。我老家有枣大梅,童子梅,黑晶杨梅,味道都挺不错的。
我家乡的杨梅以甜而闻名。小优卫慧原本是个文艺女青年。这几年她换了一家电商,夏天卖杨梅秋橘子。让人哭笑不得的是,有外地顾客怀疑卫辉的杨梅泡了糖水或者加了甜味剂,因为这个杨梅是真的甜,而在这个顾客的记忆里,杨梅是酸的。小惠给她全额退款,她也懒得跟她多费口舌。杨梅丰收的季节,大家都忙到地里没时间和她普及杨梅知识。要知道,杨梅熟了,还得争分夺秒发货。一日之内,被誉为杨梅第一县仙居。光顺丰就发了23万箱杨梅,还加了两架专机。估计没有其他水果能享受到这样的特殊待遇了。
浙东台州是杨梅的原产地之一。三国时期的Kuloko沈写道:“杨梅,其子大如丸子,色红,五月熟,似梅,味酸甜。”两千年前,我的家乡就有杨梅,东魁杨梅的祖先就在黄岩。现在,杨梅已经走出了五岳老家,遍布南方的各个角落,从云贵高原到湘西都可以看到这种精致的水果。在国外,只有日本和韩国有少量种植。在东南亚国家、欧美等地,因为水土的原因,杨梅多用于观赏或药用,而非水果栽培。飘洋过海之后,杨梅依然是价值数千美元的珍贵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