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前,在北京最繁华地段的一幢老楼里,我幸运地遇见了天使。这里是商务印书馆,是中国现代出版开始的地方。
那是一个秋天的午后,我抱着一摞刚刚创作完成的儿童散文诗稿,走出家门。不知受到一种什么力量的驱使或引导,我穿街走巷,径直来到了商务印书馆。我知道,商务馆是我国最早出版儿童书的出版社。早在1909年,该馆就出版了孙毓修编译的《童话》。而后,又创办了由沈泽民编辑的《少年杂志》和郑振铎主编的《儿童世界》,刊载过叶绍鈞的《稻草人》等儿童文学作品。我也知道,自从1958年我国出版社实行业务分工以后,商务馆不出版儿童读物了。但是,我仍然抱着试试看的心理,走进了商务馆庄严的大楼。
为了调整好心态,好让自己见到编辑的时候,能够从容一些,我没有乘坐电梯,而是沿着光滑的台阶,一阶一阶地往楼上走。一直走到4楼,我才在楼道中间站住,举手敲开了朝北的一扇门。
一位女同志坐在电脑前正忙活着。她满怀兴味地把我抱去的一摞稿子翻阅了一遍,竟然毫不勉强地把它们留下了。告辞的时候,接过她递出的名片,我才知道,这位爽快而又美丽的女士,是教育图书编辑室的冯爱珍主任。过了一段时间,我再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就见到了我的责任编辑余节弘先生,和负责为诗稿插图的美编李杨桦女士。
我会写出这些儿童散文诗,是在有了小孩之后,得到爱与美女神的眷顾和指引,而突然发生的事情。而今,凭着对商务馆早年曾出过儿童读物这点印象,自己就冒失地把一部童书稿送了来,而且,还幸运地被接受了,——这种神奇的事情,除了爱与美女神的指引和帮助,难道还会有其他解释吗?
余节弘先生看完全部诗稿后,建议可按作品内容与形式的不同,大体分一下类。他说,这样看上去会更有秩序,更方便读者阅读……我遵照他的意见,把诗稿重新编排了一遍。于是,最初那一摞杂乱的诗稿,就变成了《稚子心语》《孩童世界》《爱在心底》,几个各有特点而又相互关联的部分。为使作品能够更顺畅地走向读者,商务馆决定将诗稿做成精装图文书,以丛书形式推向市场。我便根据作品内容及其产生的经过,给它起名为“爱与美亲子阅读丛书”。
担任《丛书》整体设计和插图创作的李杨桦女士,是一位年轻而优秀的美术家,作品曾获推荐参评“2007年度中国最美的书”。她通过认真阅读文本,寻找到一种与作品“有深情而出诸淡语,以平凡语动人心灵,在素朴中显真纯,摹写儿童稚语描画儿童心灵”(李标晶:《二十世纪中国散文诗论》第339页)的艺术特点相一致的设计和插图方式。为使插图与作品内容相呼应,她让10岁的女儿芈芈(杨知辰)也加入进来。由此,使这部以父亲与儿子的视角写成的作品,通过插图又融入了母亲与女儿的视角。因而,无论何种身份的读者打开这部书,都会被一种扑面而来的温暖亲切的感觉所吸引而欲罢不能了。插图与作品艺术风格的相接相契、相得益彰,不仅提高了诗集的品质,也为读者带来了更多的阅读享受。
为做好《丛书》推广工作,冯爱珍、余节弘、李杨桦和负责宣传的倪咏娟女士一道,精心策划了一场“爱与美亲子阅读丛书”新书发布会暨“何以言爱”诵读与绘画亲子主题活动。当日,许多小朋友和他们的父母,挤满了中关村图书大厦的一个大厅。在“如何说爱”环节,父与子读诗交流爱与美;在“如何画爱”环节,母与女同绘美丽心世界。来宾们以一种生动有趣的亲子互动方式,亲身感受和体验了《丛书》所描绘的真纯善美的童心,和纯洁美好的儿童世界。
能够如此热诚地接纳一个陌生的作者,这样用心地操持和编辑一本平常的小书,冯爱珍、余节弘、李杨桦、倪咏娟等商务人,不就是翩然前来引领我、帮助我的天使吗?在他们共同努力下,《丛书》刚一面世,就引起了业界的关注和读者的欢迎。多家媒体报道了《丛书》出版的消息,认为这是商务馆“重新进军少儿图书市场”的一个标志。出版界前辈于友先认为《丛书》“是一部适合家长、老师与孩子们一起阅读的优美而又有益的书”。著名诗人、翻译家屠岸称赞《丛书》“内容极好,呈现出儿童美好天真纯朴的心灵世界”,商务馆出版该书,是“有眼光的作为”。著名儿童文学评论家王泉根称誉《丛书》“是新时期以来出版的儿童文学中,最优秀的作品之一”。著名漫画家蔡志忠和著名儿童文学作家金波联袂予以推荐。《中华读书报》《文汇读书周报》《中国图书商报》《新华书目报》以及《天津日报》等纸媒,也都发表署名文章,对《丛书》作了评论和推介。《丛书》2009年出版的几年间,连续加印了几次。仅《爱在心底》一种,就印行了将近30000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