郜先生:这方面我倒不会太担心,要是担心的话一开始也不会采用这种模式了。
一方面,我觉得现在人的素质普遍都挺高,又是一线城市,能够让人放心;另一方面,可能也是我自己心比较大,不会特别纠结我到底摆了几袋,跟收到的钱对不对得上;再者,店里有监控。对我来说,只要总体上在盈利,就不用在意小细节。
结果证明担心确实是多余的,零钱盒子放在那里,大额纸币也就这么在盒子里,等着我收取。深夜也能接到顾客付款的信息提示,有时候我甚至觉得,没人看店的情况下,大家反而更自觉了。
不同口味的蛋卷
澎湃新闻:店里最受欢迎的口味是哪种?每天制作多少怎么确定?
郜先生:招牌原味蛋卷卖得最多,货架上摆的最多的也是这个味道,甜淡比较适中,符合大多数人的口味,价格也比较实惠。其他还有红糖、黑芝麻、抹茶、椰蓉等其他口味。
我的蛋卷都是手工的,对品质也有讲究,靠自己一个人在工作之余的时间里生产,产量不大,一天下来基本都能卖完,所以能够保证是新鲜的。我也会根据当天的生意情况调整制作的量,卖得多我就多做点,卖得少就少做一点。
店门口醒目地贴着“无人售卖,付钱自取”的告示。
澎湃新闻:一边打工一边经营蛋卷店,是否觉得辛苦?
郜先生:我在西餐厅的工作时间是从早上7点到下午3点半,做五休二。我一般会在5点多起床,6点赶地铁去外滩。下班后,我大概会在4点半左右回到店里,休息一会就开始做蛋卷,一直做到晚上10点。每天都要工作12个小时以上,要说辛苦确实也蛮辛苦,我现在天天要在西餐厅里站好几个小时,脚都站肿了。
但我觉得一份付出一份回报吧,毕竟小店生意不好,但家里的开销还是摆在那里。我和我老婆正处于备孕期间,还是希望能够努力挣到更多钱,也算是为了将来生养孩子做准备。而且,虽然身体上可能比较累,但我精神上却一点都不累。我觉得我现在的生活很充实,相比6月刚开门的那几个星期,精神状态好了很多。
6月刚开始时,确实几乎没生意,我天天除了吃饭就是睡觉,一整天坐在店里玩玩手机、听听歌、看看电影,整个人很萎靡。找了个班上以后,我的作息更规律了,也从焦虑散漫的状态里走了出来,开始认真对待自己的工作和经营,把每一件该做的事情都做好。
郜老板偶尔查收零钱时,会看到几张大额纸币取代了原本的硬币。
澎湃新闻:在上海生活、工作有多久了?
郜先生:我老家是河南的,在上海生活已经有14年了。2008年刚来上海时,我还不到20岁,已经辗转了几座城市。那会儿我姐姐正在上海读大学,我就想着去上海找她,拎了个运动包,里面除了几件衣服就只有二三十块钱。
到了上海后,我在一间网吧里度过了第一个晚上,第二天就拎着包出去找工作,我在上海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在一家西餐厅里做帮工。我的厨艺也是自那时学起的,几年下来,我做过沙拉、披萨、面包、意大利菜、西班牙菜,也换过好几家餐厅,从均价几十元的到上千元的都有。
后来,我虽然有过几次创业开店的经验,但都不是特别顺利。2016年前后,我跟两位朋友合伙开了三家连锁红糖馒头店,想着以后可以做大,成为像巴比馒头那样的知名品牌。但最后因为其中一家店的生意不好,在合作上出现了一些不愉快,结果分道扬镳。我后来决定出钱把剩下的两家店买了下来,变成我自己的店,又做了一段时间的红糖馒头生意。
直到两年半前,我发现自己的蛋卷做的还蛮好吃的,而且做蛋卷一来不用赶凌晨做早点生意,二来不用像馒头一样一直保温,我觉得是个不错的选择,所以转型开了蛋卷店。
澎湃新闻:如何评价自己的蛋卷店生意?除了无人售卖的点子,还想了什么办法有利于经营?
郜先生:我对我的蛋卷店还是很有信心的,别看店小,几年经营下来也积攒了不少老顾客。疫情前生意一直不错,相信等到高温天气一过,这座城市焕发出更大生机,店里的生意很快就会再次火热起来。
我的小店优势就在于“船小好调头”,做馒头不行了,我就改做蛋卷;生意不好了,我就出去打工,一边打工一边无人售卖;如果生意再差一点,我还可以再想别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