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颢的《黄鹤楼》,对仗并不工整,为何还被赞为唐人七律之冠?
结合前四句来看,黄鹤无踪,白云空在,大有“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陈子昂《登幽州台》)”的浩然情怀。
诗的五六两句,既写到所见汉阳之树生于晴川,又因之而感触到鹦鹉之洲尽为芳草。第六句最重要,鹦鹉洲是三国时黄祖杀祢衡的地方。祢衡是传统戏剧中击鼓骂曹的那位,为一代才人,曾作《鹦鹉赋》,洲名鹦鹉,是为了纪念他的遇害的。如今,作赋之人也是一去不复返了,迹消名留,永生芳草,这和李白《望鹦鹦洲怀祢衡》诗意相近。
七八两句,是写诗人在日暮时分,留恋现实,怀念故乡, 江上烟波,胸中块垒,一个“愁”字了得,将通篇一齐收拾。然而精神意兴,绝不颓唐,这确是十分难能可贵的了。
《黄鹤楼》这首诗的好处,就在于八句紧紧结合在一起,传达的是一个一气呵成、浑然一体的凝炼诗感,这是一般律诗所做不到的。所以,明代周珽在其《唐诗选脉会通评林》中才如此称赞其诗:
“前四句叙楼名之由,何等流利鲜活?后四句寓感慨之思,何等清迥凄怆?盖黄鹤无返期,白云空在望,睹江树洲草,自不能不触目生愁。赋景摅情,不假斧凿痕,所以成千古脍炙。李梦阳云:‘一气浑成,净亮奇瑰,太白所以见屈。’周敬曰:‘通篇琉越,煞处悲壮,奇妙天成。’”
关于崔颢的《黄鹤楼》,史上也曾有过争论与褒贬,主要集中在两点:其一是诗的首句之争,到底是“昔人已乘黄鹤去”,还是“昔人已乘白云去”?其二是诗的对仗之疑,对仗不工整的《黄鹤楼》为何被推崇为“七律之袓”?
3/乘黄鹤还是乘黄白云?
《黄鹤楼》的首句“昔人已乘黄鹤去”,在许多诗选中,都是当作“昔人已乘白云去”的。持这种观点的有《全唐诗》、《唐诗正音》、《河岳英灵集》、《国秀集》等。《唐诗解》选录这首诗时,提出了不同看法,认为首句应为“昔人已乘黄鹤去”,因而在诗第一句下加了注解说:“诸本作白云,非。”《唐诗解》以后的选本,如《唐诗别裁集》和《唐诗三百首》等,都遵从了《唐诗解》之说,一律改为“昔人已乘黄鹤去”,并沿用至今。
那么, 那么,《黄鹤楼》的首句究竟是“乘黄鹤去”,还是“乘白云去”呢?细细分析一下,发现两者似乎都有一定的道理。
先说“昔人已乘白云去”。也许有人会认为“乘白云”不合常理,但是,作为诗歌语言,我们是不能以常理度之的。
首先,在唐代诗人的诗作中 “乘白云”已是一句熟语。比如,唐代诗人刘禹锡的《三乡驿楼伏睹玄宗望女几山诗小臣斐然有感》中,就有“乘白云”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