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耀庭先生说,其实人家的规则确实不适合咱的项目,咱为啥非要硬着头皮往里挤,而且又不讨好?实际上,我们传统武术在全世界的影响力以及我们的习练人数、受众群体远远超过很多奥运项目。咱为啥不按照我们的武术标准、行业规则搞一个全世界的武林大会,相当于武术界的奥林匹克嘛,我个人非常认同张先生的这个思路。
当然,咱说观点归观点,实际上我们还是非常期待武术走向奥运,也非常愿意去推广入奥发展。目前,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势头也在好转。现在,武术已经成为青奥会的正式比赛项目,未来也是大有希望的。
吴樾:2020年底,太极拳被列入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申遗成功那一刻,您在做什么,说说当时的感受吧。
陈斌:当时我就在太极拳的发源地陈家沟,我的父亲陈正雷先生作为太极拳唯一代表在北京的主会场。记得那一天是12月17日,晚上10点多了,天也挺冷的。当那一瞬间到来时,我们在现场那是欢欣鼓舞,大家都非常激动。作为传承人在接受采访时,我当时说了一句话,“从家传技艺到民族瑰宝,再到全人类共享,今天太极拳三级跳圆满了。”
现在再说到这一刻,依旧感觉很振奋,这个过程挺不容易的。太极拳从产生到现在,一步步为人类做着这么大的贡献,创造了这么大的服务。申遗成功,也说明太极拳真正得到了全世界的认可。
吴樾:从2008年到2020年,太极拳历经6次申遗终获成功。12年一个轮回,这中间是否动摇过?我猜您有过疑虑,但肯定不会放弃。
陈斌:我们的心路历程跟您说的那种感觉很像,一开始大家都满怀希望,觉得顺理应当,毕竟太极拳在全世界已经有数亿爱好者,影响广泛。结果没想到,这条路竟然走了12年,前5次都以失败告终。
当然,这里面有很多客观原因,那不是我们人为努力的因素。另外,我们提交的申遗材料,每一次都得重新去准备,文字、图片、视频,还得翻译,翻译过程中又涉及很多专业词汇。一不小心,你就没有按照人家的要求标准来。你把人家搞迷糊了,这个事就不好办了。
12年呀,这里面经历了不少酸甜苦辣,我们负责这些工作的政府部门领导都换了几茬。我30岁时跟着父辈在忙,他们冲在前面,我去做一些协助性工作。现在,接力棒已经交到我们这代人手里,终于把它完成了,这段经历很是值得回味。
我们自己的信念非常坚定,从没动摇,就觉得这个事只是时间问题。因为这是个有意义的事,而且它已经得到了全世界人民的广泛认可,我们要做的只不过是履行一个程序。
吴樾:接力棒已经到了你们这一代手里,在成为陈式太极拳第12代嫡宗传人前后,最大的挑战是什么?
陈斌:大家总是说传承、传承,对我们来说这个顺序应该颠倒过来,叫承传。你先得继承,然后才能往下传。你要先从上一辈那里全面接过来,把知识吸收过来,先体会到自己身上。继承好了,才能再去行使你这一代人的使命。
这个过程中,你得做好一辈子全身心投入的心理准备,要不然肯定做不好。在传播发展上,你还要考虑时代的变化,要在全面继承的基础上做到与时俱进,不能墨守成规。不能再像过去那样师傅带徒弟,一成不变地去教。人家心说,我就锻炼个身体而已,你把我折腾成这样?所以,该简化的简化,顺序该调整的调整,要让越来越多的人因为练太极拳而受益。既要守好这个根,把灵魂的东西守住,同时该创新创新、该变化变化,这样才能发展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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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题问答
新京报:说起太极拳,两位老师首先想到的是什么?
陈斌:人生责任、历史使命。
吴樾:首先,一个神奇的好东西;第二就是跟张三丰息息相关,我要拍电影。
新京报:如果可以的话,你们最想在什么场景下打太极拳?
陈斌:若干年后的某一天,我带着一大帮徒子徒孙、爱好者在太极拳发源地陈家沟的太极祖祠,向历代先师汇报表演。
吴樾:我的想法可能比较奇怪,我想到月球上面打太极拳。因为太极拳讲究重力、平衡、气的感受。当在外太空的时候,我觉得可以有一套。
新京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