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兵导演最初想拍纪录片《中医》的时候,有请过关庆维先生给导演和工作人员们做中医中药文化理念的铺垫性讲座,进行中医中药文化理念的植入。在《千年国医》开机发布会和研讨会上,关庆维先生做了讲话。
关庆维
北京同仁堂名医馆馆长
北京同仁堂中医医院主任医师首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北京同仁堂中医药文化”代表性传承人
同仁堂集团专家委员会委员
中华中医药学会常务委员
中国人体全息医学会会员
孔子学院特聘中医药文化主讲嘉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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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中医的感情就像对生命一样深厚
我出生在中医世家,我的爷爷、父亲都是干中医中药的,所以对中医中药的感觉就跟对于我们的生命一样。我小时候也不想学中医,因为我看我父亲接触病人,觉得脏,觉得特难受,而且小时候又学了鲁迅的文章,觉得中医特愚昧。但我自己发烧的时候,父亲开方子一副药就好,我腹泻的时候,父亲开一方子就好,这种状态让你心里觉得应该去关注这个文化。
左为著名中医学家关幼波(关庆维伯父),右为关庆维
有一次让我最震惊的是,我们家前面跪着俩人,一个曾经植物人,让我父亲通过差不多一年一个月的时间治苏醒了,后来甚至能骑车、能工作、能劳动了,到我们家跪着来感谢我父亲。我特别震惊以后,就开始认真的学习中医中药了,就开始越来越关注这个文化体系的发展了。研究得越深,感觉生命就是来证道悟道的这个过程,就是来证中医中药这个道的这么一个活法。
我觉得我们当下以现代科学方法主导的医院模式的中医体系、药厂模式的中药体系,离传统的中医中药文化太远了。现在这个体系,懂中医中药传统认识实践方法与价值观的人屈指可数,用人与天地是否同节律进退变化的观念来观察人的健康与疾病的形成原因,用气化及其性味来评判食物营养及药品疗效的作用机制与功效,这都是通过实验室根本观察不到的,都是需要用生命来证道的东西。我通过近四十年的时间浸淫在门诊中,在大量病人身上证道的过程,让我对中医的感情就跟对我们的生命一样深厚。
中医人的文化基因已经变了
我是国家汉办聘请的全球中医中药文化的推广嘉宾,去各个地区的孔子学院年会上做讲座,有一个感觉:就是国外对中医中药文化的接受程度,比国内人要普遍和深入。我讲中西医文化的对比,他们听完以后很容易接受。但我们给国人做讲座就非常难了。因为这些孩子们西化得太严重,跟他一聊到形而上的内容,他要么认为是封建迷信,要么因完全没有气化思想方式而茫然不知所云。
当中医跟病人临床交流时说辨证语言,而患者却在用辨病的思想在那听,作为一名中医,你这时的感觉是跟病人之间是非常隔膜的状态,距离非常远。所以我在门诊养成一种不说话的习惯,因为五分钟或者十五分钟的讲解,病人懂不了中医中药,与其让他听得晕晕乎乎走,还不如不说。所以我现在跟病人交流的时间很短,跟中国的病人交流就更短,因为没法交流。
我们国人的文化素养已经被西化得太严重了,包括我们中医中药领域内的研究环境、价值评判环境、生产环境、医疗环境和管理环境,中医中药人现在西化的也太严重了,严重到现在中医药大学的校长都在大学里讲辨病应用中药,这中药怎么降血脂,这中药怎么降血糖,这中药怎么抗病毒之类的,这都是在用辨病的思想普及假中医中药之名的西医文化体系,这多荒诞呀,在中医药大学里讲三七时说是降血脂的,把中药的性味、气化的认识与方法全都给丢弃了,让我感觉非常悲哀!
中医药的研究发展方向已走偏
我在当前中国中医中药的一个顶级品牌企业工作,我们的中医药研究,主流都在采用辨病模式研究中药,从化学反应的角度,通过化学测定、制造动物病生理模型后检测中药怎么跟病发生关系,这离中医中药文化原本提倡的面对形与神俱、而以治神为主导的生命世界,需要采用“法于阴阳,和于术数”的认识与实践方式距离有多远呀!但是我们的教育体系,还在不断地这样培养人,把我们的中医中药人,都培养成分子生物学家了,仍在试图用分子生物学的思想引领着中医中药学的发展。